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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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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水的男儿吹起芦笙,女儿摇着若木花铃,一边歌唱,一边跳舞,又抬出大缸大缸的美酒,给所有宾客都倒了一大碗。大家被若水儿女赤诚的欢乐感染,原定的礼仪全乱了,只知道随着他们一起庆祝。 昌意牵着昌仆走到青阳和阿珩面前,介绍道:“这是我大哥,这是我小妹,这位是小妹夫少昊。” 昌仆刚才当着整个大荒来宾的面,英姿飒爽、言谈爽利,此时却面色含羞,紧张地给青阳见礼,似乎生怕青阳嫌弃她。 阿珩是真心对这个嫂子喜欢得不得了,迫不及待地拿出准备的礼物,双手捧给昌仆,“嫂子,这是我和少昊为你打造的一把匕首。”阿珩绘制的图样,少昊用寒山之铁、汤谷之水、太阳之火,整整花费了一年时间打造出这把贴身匕首。 “高辛少昊的兵器?”简直是所有武者梦寐以求的礼物,昌仆眼中满是惊讶欢喜,取过细看。把柄和剑鞘用扶桑木做成,雕刻着若木花的纹饰,她缓缓抽出匕首,剑身一泓秋水,光可鉴人。昌仆爱不释手,忙对阿珩和少昊道谢。 昌仆把手腕上带着的若木镯子褪下,戴到阿珩手腕上,“这是很普通的木头镯子,不过有我们若水儿女的承诺在上面,不管你什么时候有为难,我们若水儿女都会带着弓箭挡在你身前。” 阿珩姗姗行礼,“谢谢嫂子。” 昌意凝视着妻子,眼中有无尽的欢喜和幸福,昌仆脸红了,低着头谁都不敢看。 青阳看到这里,无声地叹了口气,对昌意无奈地说:“既然礼仪全乱了,你们就直接上山吧,父王和母后还在朝云殿等着你们磕头。” 朱萸忙去叫了玉辇过来。 阿珩把他们送到车边,直到他们的车舆消失在云霄里,她仍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发呆。 耳旁突然响起蚩尤的声音,“你可真懂得他们那般的感情?既然说新欢是珍珠,为什么有惦记着鱼目的旧爱,让阿獙把衣袍送来?” 阿珩心惊肉跳,先侧身移开几步,才能平静地回头,“听不懂大将军在说什么,我和少昊情投意合,美满幸福。” 蚩尤眼中又是恨又是无奈,“真不知道我看上你什么?你水性杨花、胆小懦弱、自私狠心,可我竟然还是忘不掉你。” 青阳和少昊都看着他们,阿珩脸色一沉,“也许以前我有什么举动让大将军误会了,现在我已经是高辛的王子妃,还请大将军自重。”厉声说完,她向少昊走去,站到了少昊身边,青阳这才把视线移开。 蚩尤纵声大笑,一边笑,一边端起酒碗,咕咚咕咚灌下。 阿珩心内一片荒凉,只知道保持着一个微笑的表情,茫然地凝视着前方。 若水少女提着酒坛过来敬酒,少昊取了一碗酒递给阿珩,“尝尝若水的若酒,味道很特别。” 阿珩微笑着喝下,满嘴的苦涩,“嗯,不错。” 后土端着两碗酒过来,阿珩以为他是要给少昊敬酒说事,特意会避开。不想后土追过来,把一碗酒递给她,笑而不语,一直凝视着她,阿珩心中尴尬,只能笑说:“多谢将军。”一仰头,把酒饮尽。 后土眼中难掩失望,“你不认识我了吗?” 阿珩愣住,后土这些年和持有齐名,是神农族最拔尖的后起之秀,她当然早就听说过他,可唯一一次见他就是阿珩和蚩尤上神农山找炎帝拿解药,后土恰后奉命把手神农山,当时阿珩用驻颜花变化了容貌,所以认真说起来,阿珩见过后土,后土却没见过阿珩。可构图眼中浓烈的失望让阿珩竟生了几丝感动,正想问他何出此言,有赤鸟飞落在后土肩头,将一枚小小的玉简吐在后土掌中,后土容色一肃,看着阿珩欲言又止,终只是行了个礼,匆匆离去。 阿珩愁思满腹,也懒得多想,寻了个安静的角落,把若酒像水一样灌下去。 云桑静静走来,却看朱萸守在阿珩身旁,含笑说了两句客套话,转身要离去,阿珩拉住他,“没事,朱萸是我大哥的侍女,绝对信得过。”又对朱萸半央求,半命令地说:“好姐姐,你帮我们看着点,我想和云桑单独说会话。” 青阳离开前,只是叮嘱朱萸盯着阿珩,不许阿珩和蚩尤单独相处,却没吩咐不许和云桑相处,所以朱萸应了声“好”,走到一边守着。 云桑坐到阿珩身边,细细看着阿珩,“听说拟合少昊十分恩爱美满?” 阿珩苦笑,仰头把一碗酒咕咚咕咚喝下。 云桑心中了然,轻轻叹了口气,“真羡慕昌仆啊!纵情任性地想爱就爱,不喜欢和其他女子分享丈夫,就当众让你哥哥立下誓言。你哥哥也是好样的,明知道你父王会生气,仍旧毫不犹豫地发誓。” 阿珩斜睨着她,“何必羡慕别人?炎帝榆罔是你的亲弟弟,可不会逼迫你做任何事情,你若愿意下嫁,诺奈也会毫不犹豫立誓,一生一世与你一个共白头。” “你这个死丫头,说话越来越没遮拦!”云桑脸颊飞起红晕,娇羞中透着无言的甜蜜。 阿珩笑看着云桑,看来上次诺奈的神农山之行没有白跑,他们俩已经冰释前嫌,“拟合诺奈什么时候?” “什么什么时候?”云桑故作听不懂。 “什么时候成婚啊!你是神农长王姬,下嫁给诺奈有点委屈,可这种事情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压根不必管人家说什么,只要诺奈自己坚持,少昊肯定也会帮他。” 云桑点点头,“诺奈倒没那么小家子气的心思,他压根没拿我当王姬看,只等我同意,他就正式上紫金顶求婚。” “那为什么……” “榆罔是个好弟弟,事事为我考虑,正因为他是个好弟弟,我有岂能不为他打算?你也知道榆罔的性子,这个炎帝当得十分艰难,祝融他们都盯着榆罔,蚩尤如今羽翼未成,就我还能弹压住祝融几分,我若现在成婚,又是嫁给一个外族的将军,对榆罔很不利,所以我和诺奈说,等我两百年。两百年后,蚩尤必定能真正掌控神农军队,有他辅佐榆罔,那么我就可以放心出嫁了。”云桑笑着长舒口气,“我也就可以真正扔下长王姬的身份,从此做一个见识浅薄,心胸狭隘,沉迷于闲情琐事,只为夫婿做羹汤的小女子。” 阿珩喜悦地说:“恭喜姐姐!你为父亲,为妹妹,为弟弟筹划了这么多年,也应该为自己筹划一次了。” 云桑含笑问:“你呢?你从小就不羁倔强,我不相信你会心甘情愿听凭你父王安排。” “我也有自己的打算。”阿珩倒满两碗酒,递给云桑一碗,“看到四哥今天有多快乐了吗,小时候,不管什么四哥都一直让着我、护着我,如今我应该让着他、护着他,让他太太平平地和真心喜欢的女子在一起。只要四哥、母亲过得安稳,不管我再委屈也是一种幸福。” 云桑摇头感叹,“阿珩,你可真是长大了!”可其实,云桑心里真希望阿珩能永远和以前一样。 “干!”阿珩与他碰碗,云桑本不喜喝酒,可今日的就不论如何也要陪着阿珩喝。 她们两个左一碗、右一碗,没多久云桑就喝得昏迷不醒,阿珩依旧自斟自饮,直到也喝得失去了意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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