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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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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昊一瞬间下定了决心,“好!做盟友,不做夫妻!” 他与阿珩三击掌,定下了盟约。 阿珩如释重负,打了个哈欠,困得眼皮子都睁不开,“我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倒头就睡,不一会竟然有轻微的鼾声传来。 窗外月色明亮,隔着纱窗流泻进来,照在地上如有玉霜。少昊侧身躺着,也许因为高辛的宫廷里都习惯绕着弯子说话,他已经太久没有如此直接地说过话,他了无睡意。脑海里反复回想着:“妻子就是一生一世的唯一,你能不管荣辱得失、生老病死、兴衰沉浮,都和我不离不弃、生死相依吗?”那么丈夫呢?丈夫也会是妻子一生一世的唯一,不管荣辱得失、生老病死、兴衰沉浮,妻子都会信他,爱他,对他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少昊想着想着,哑然失笑。他需要的不是妻子,需要的是帝位,站在帝位旁边的女子也绝不会是妻子,因为那个地方太窄了,容不下两个并肩而立的人。 清晨,少昊把阿珩摇醒,“该起来了,知道我们的父王希望看到什么吗?” 阿珩发了会呆,揉着眼睛用力点点头。 两人在侍女的服侍下起身,阿珩笑坐到梳妆台前,梳理发髻。 少昊靠坐在一旁,一边翻着书,一边和她说着闲话。 等待侍女替阿珩梳妆打扮好,少昊亲手从院中剪了一朵海棠花,为阿珩簪到髻上。 阿珩带着几分羞涩,低声说:“你去处理公务吧。” 少昊点点头,握着阿珩的手,一直走到大门口,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一直暗中盯着他们的侍女,不管是轩辕族的,还是高辛族的都抿着嘴偷笑起来。 阿珩微笑地看着她们,心内却长长叹了口气。 半夏把茶盏放到她面前,看着她,欲言又止,阿珩知道她实际上是大哥的属下,也猜到她想说什么,当做没看见,自顾拿出书籍,开始翻看。 晚上,少昊早早就回来了,和阿珩一起用饭,饭后又一起在园中散步。阿珩随口说她喜欢花草,想要一个大大的花圃,最好能一年四季都有鲜花。少昊竟然立即叫来侍从,命他们立即去找府邸的图纸,送到诺奈府上,要诺奈重新设计,为王子妃建一个大花圃,让她推窗即见花,关窗亦闻香。 少昊向来简单随意,第一次如此奢华铺张,惹得王族中议论纷纷。 阿珩也未辜负少昊的心意和诺奈的设计,一双巧手把花圃侍弄得闻名遐迩,因为俊帝也喜欢这些陶冶性情的奇花异草,后宫妃嫔、高门大族纷纷仿俊帝,既是附庸风雅,也是讨得帝王欢心,知道大王子妃善于弄花弄草,纷纷前来求教,连和少昊不合的常曦部的夫人小姐也忍不住登门求见。 少昊和阿珩常常一周用过晚膳后,一个坐在案前的灯下批阅各地文书,另一个侧躺在榻上翻看医书。夕阳西下时,两人也会并肩坐在窗前,少昊抚琴,阿珩侧耳倾听。兴致来时,两人还会一起采集园子中的芙蓉花,酿造芙蓉花露,进献给俊后。 少昊喜酿酒,阿珩会品酒,往往别人喝不出的差异,阿珩都能一言道破,同样喜酒的八王子季厘在府邸举行宴会,故意刁难他们,把少昊历年来酿造的酒全搬出来,混在他从大荒各地收集来的美酒中让大王子妃品尝,没想到蒙着双眼的王子妃一一道破来历,这还不稀奇,更稀奇的是她把少昊酿造的每种酒的缺点也一一指了出来,向来从容镇定的少昊都难掩惊讶,季厘佩服得五体投地,众人也引为奇谈。 在高辛神族的眼中,少昊和轩辕妭堪称天造地设的佳偶,连宴龙都似羡似饥地说:“大哥别的倒是罢了,就是运气好,什么好事都被他撞上了,原本只是个王族的政治联姻,能不冷眼相忌就不错了,他却偏偏碰上了情投意合的。” 一次,殿内议事,时间晚了。俊帝刚命诸位臣子退下,少昊就急急往外走,俊帝叫他,他都没听到,等被侍卫唤回,他一脸惶恐。俊帝问道:“你在想什么?” 少昊低声回道:“前几天阿珩腌制了家乡小菜,今日开坛,早上出门时我让她等我回来后一起吃饭,没想到今日会这么玩,怕她饿过了。” 俊帝不以为忤,反而大笑,对着众位朝臣说:“你们看看,我这个儿子娶了妻后,才算有点烟火气了,以前一举一动哪里会犯错?” 满朝哄堂大笑,众人引为笑谈,至此哦,少昊爱妻的名声直接从朝上传到了民间,整个大荒都知道少昊与轩辕妭十分恩爱。 这些王族的闺房趣事传入神农,自然也被蚩尤一言不落地全听了进去,每一字、每一句都如利剑,剐得他心血淋淋。阿珩一心只想着如何骗过精明的黄帝,哪里会想到这些点点滴滴竟然会狠狠伤到蚩尤,越发加深了他们之间的误会。 秋风肃肃起边关 兔走鸟尽,寒来暑往,转眼已是秋末。 和往常一样,阿珩和少昊用过晚饭后,同在一个屋子中却各做各的事情。 阿珩正在翻看医书,一抬头发现少昊盯着她,把书卷合拢,“怎么了?要休息了吗?” 少昊说:“榆罔在集结大军,只怕近期内就会进攻轩辕,高辛的探子回报,榆罔想向轩辕讨回当年欺骗霸占去的土地。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为什么要听我的想法?又不是我去领军作战!” “我们两个在这盘风云际会的棋盘中还只是被利用的棋子,你若不甘心做棋子,就是努力,而你想让我尊重你,就必须有让我尊重的能力。” 阿珩立即坐直了身子,认真地想了想问道:“为什么榆罔为什么这么快就决定要对轩辕动兵?他才刚登基几个月,王座还未坐稳。” 少昊说道:“就是因为他王座不稳,才不得不出兵。” 阿珩很是诧异,忙虚心求教,“愿闻其详。” “轩辕族立国后,因为土地贫瘠,一直在东扩,侵占了不少神农的土地。神农王族在中原腹地,轩辕侵犯不到他们的利益,可各个神农的诸候国主的损失很大,他们对轩辕族的积怨很深,在前代炎帝的德望压倒下,他们不敢打动战争,对榆罔却没有顾忌,肯定联合起来请求发兵。祝融、共工这些真正掌握兵权的大将也一定会煸风点火,推波助澜。若打赢了,他们可以赢得军心,更可以赢得各个诸候国主的支持,打输了就可以说榆罔昏庸无能。在百官的逼求下,榆罔此时王位不稳,性子是缺乏魄力,只能被朝堂官员左右。” 阿珩叹气,“人人都以为帝王可以为所欲为,却不知道帝王也是处处被牵制,可是……” “可是什么?” 阿珩为了知道蚩尤的消息,只能一咬牙,装作很平淡地说:“可是榆罔身边有蚩尤辅助,蚩尤的性子却不会任凭摆布、被操纵。” 少昊面色如常,语气和刚才一样,“你说的对,但是现在还轮不到他做主。” 阿珩心下沮丧,是啊,蚩尤如今空有一个名号,其实什么都不是,根本不能左右朝堂的局势。 少昊说道:“现在的炎帝榆罔只有上代炎帝的仁厚,没有上代炎帝的智谋和决断,大荒内的普遍看法是炎帝封蚩尤作督国大将军是为了弥补榆罔性格上的缺点,我却觉得炎帝还有更深一层的用意。” “更深的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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