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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


  侍卫立即跪下,惶恐地说:“属下知错。”

  阿珩无力地挥挥手,“我不是在骂你。”

  阿珩硬着头皮走了进去,整个左厢殿只青阳一个,负手而立,神态十分平和,听到阿珩的脚步声,他说:“谁让你来了?出去!”

  阿珩睦了一眼四哥的屋子,房门紧闭,她尝试着用灵识去探,可自己的灵力太低微,越不过禁制。

  青阳站在门前,缓缓抽出了长剑,“我数三声,如果你自己出来,我给你个全尸。”

  屋里传来懒洋洋的笑声,“我数三声,如果你敢进来,你就是个大王八,如果你不敢进来,你就是个大乌龟。”

  天下间还有谁敢这么对轩辕青阳说话?虽然蚩尤变化了声音,可这口气真是除了他再不可能有第二个。阿珩咬看唇,看看青阳,青阳丝毫没有动怒,面色平静无波,轻轻举起了剑,没有任何声音,可面前的屋子一片一片的破裂.就像是朽木一样开始分崩离析,一瞬后,青阳的面前已经没有屋子,只是一片空地。

  地上长满了粗壮的绿色植物,一直蔓延到桑森内。昌意被藤条吊在半空,歪垂着脑袋,全身都是鲜血,四周弥漫着死气,没有一丝生机。

  “四哥一一”阿珩心神俱裂,惨叫看飞扑上前。

  青阳的剑也抖了一抖,只是抖了一下,可隐匿在植物中的蚩尤已经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契机,他全力跃起,手中握着一把鲜血淋漓的刀,嘻皮笑脸地叫,“这就是杀死你弟弟的刀。”

  青阳盛怒下挥剑,霎里间,整个天地都是霍霍剑光。十几招后,青阳的剑刺入了蚩尤的胸口,杀敢直奔心脏而去,就在蚩尤要毙命的一刻,青阳把剑停住,几丝灵力游走他的心脏尖上,疼得蚩尤整个身子都在轻颤。

  蚩尤脸色煞白,却不见畏惧,反而笑着点头,“不愧是轩辕青阳!我布置了一个又一个谜障,只想激怒你,让你怒中犯错,却压根没有用,反中了你的计,你刚才的那一下手抖压根就是抖给我看,让我以为自己有机可乘,主动送上门。”

  青阳微笑看,淡淡说:“怎么没有用呢?我不会杀你,我会让你后悔活着。”

  蚩尤咧着嘴笑,他脸上的术质面具只上半边脸,一笑就一口雪白的牙,满是不在乎,好似那个身体内插着把剑,心肚被剑气挤压的不是他,“那你可犯了个大错误。”

  他猛地举起刀,用力向下劈去,刀锋携土雷霆之力,流星般落下,所指却是自己,而不是青阳。

  青阳愣了一愣。待反应过来,已经晚了,刀刃贴看蚩尤的胸膛飞过,青阳的剑被劈断,而蚩尤付出的代价是伤口从胸口的一个点延伸到了腹部,变成了一条长长的月牙,鲜血如泉水一般喷涌出来。

  蚩尤在大笑声中,身子一翻,就退入了桑林,迅速被桑林的绿色吞没。

  青阳是看断剑追赶,可桑林内到处都是飘舞的桑叶,铺天盖地,什么都看不清楚,青阳停住了步子,朗声说:“看在你这份孤勇上,我会安葬你。”

  没有任何声音,只有漫天的桑叶徘徊飞舞着。

  月色十分明亮,青阳举起断剑细看,这把剑在他手中千年,居然断在了今夜。青阳将剑收起,回身看到阿珩软坐在地上,怀中抱着浑身是血、无声无息的昌意。

  阿珩眼睛惊恐地瞪着前方,瞳孔却没有任何反应。

  青阳走过去,蹲到阿珩身边,“没事了,别害怕,昌意没有真受伤,这是那个贼子为了激怒我设置的谜障。”他的手从昌意身上抚过,昌意身上的血全没了。

  阿珩的血液这才好像又开始流动。她张着嘴,“啊、啊……”了几志,全身都在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眼泪滚了下来,她挥着拳头,猛地打了青阳一拳。

  青阳没有避让,刚才他明知道昌意没死,却任由阿珩悲痛欲绝,等于间接利用了阿珩去诱导敌人。

  昌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怎么了?”

  青阳向桑林内走去.“昌意,你带阿珩回右厢殿休息。贼子伤得很重,应该没命冲破朝云殿的禁制逃走,不过我还是去查看一圈。”说着话,青阳已经消失不见。

  阿珩不停地哭,昌意完全不知道发主了什么,只能抱着妹妹,不停地说:“没事,别哭,别哭.没事,乖乖……”

  阿珩哭着哭着,忽然抬头问: “大哥刚才说什么?”

  昌意说:“他说要去查看一圈。”

  阿珩立即跳起来,提看裙子就跑,昌意在她身后追,“你要干什么?”

  阿珩停住了步子,低看头想了想说:“我们回去休息吧。”

  昌意喃喃道:“这个闯进朝云殿的贼子能在大哥手上成功逃走,应该不是无名之辈,可谁会做这样的事情呢?朝云峰上又没有什么宝物。”

  回到自己屋子后,阿珩拿下驻颜花。将它变成一枝桃花,插入瓶中。

  和衣躺在榻上,接着睡觉。

  一会后,窗户咔哒一声轻响,一个人影摸到了榻边,阿珩翻身而起,手中的匕首放在了来者的脖子上。

  蚩尤摘掉面具,面具下的脸惨白,却依旧笑得满不在乎。

  阿珩十分恨他的这种满不在乎,匕首逼近了几分,刀刃已经入肉,隐隐有血丝涔出,“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来见你啊!”

  阿珩的匕首又刺入了一分,几颗血珠滚出,“为什么要夜闯朝云殿,不会正大光明求见吗?”

  “如果我直接求见轩辕妭,轩辕妭会见我吗?轩辕拔的母亲会允许我上山吗?再说了,我想见的女子是西陵珩,不是轩辕拔。”蚩尤的手握住了阿珩握着匕首的手,“你更愿意做西陵珩,对不对?”

  阿珩不吭声,手却慢慢松了劲,匕首掉落在蚩尤脚下。蚩尤笑睨着她,“这样多好,我不但进入了朝云殿,还能进入你的闺房。好媳妇,如果你肯让我搂着在榻上躺一会,那我就不虚此行了。”

  阿珩气得直想劈死他,咬牙切齿地说:“也得要你有命来躺!”

  屋子个面突然响起了说话声,是昌意的声音,“大哥,找到了吗?”

  阿珩吓得立即把蚩尤往榻上拽,迅速放下帘帐,用被子盖住蚩尤,自己趴在帘子缝,紧张地盯看门,竖着耳朵偷听。

  “没找到。这个贼子要么是在山野中像野兽一般长大,要么就受过野兽般的特殊训练,非常善于隐藏遗迹,不过我总觉得他就在附近,没有逃远,你带侍卫把朝云殿仔细搜一搜。所有屋子都查一下。”

  昌意应了声“好”,再没有说话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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