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穿越·宫闱 > 情迷北宋之北落师门 | 上页 下页 |
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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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再次见到自己的那张手书却是在崇徽殿母后那里,母后柔声对我说:“大理寺的天牢是重阴地,皇上托人进去,这可是不吉利的事情。” 我看看跪在地上的赵从湛,咬住下唇。 母后问赵从湛:“这个是什么东西?” 他犹豫半晌,说:“是那位姑娘来去这里所用的东西。” “皇上是要让她回去就算了,免了追究吗?”母后把珠子交到身后宫女的手中,然后回头正视我,“皇上要如何对待国法?企图加害皇上的凶手,若不加以严惩,以后我朝如何立法纪,正纲常?” 我低头,什么都不敢说,我也不想说。 我不知道赵从湛现在如何想的。原来所托非人。我是,她也是。 默然冷笑,突然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 反正我是个小孩子,我什么也不知道,可以乱来。我朝还有母后在,还有宗室子弟那么多,个个也都是出色人物,他们比我多懂很多。 我这样的皇帝,反正也是个被人摆弄的傀儡。 就像别人说的,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人生就像孤注一掷。 五月初九,大理寺开审。 我到端明殿听讲学时,特地看了一眼赵从湛,他像平时一样坐在那里看书,慢慢地翻书页,只是他长长的、像女子一样漂亮的睫毛偶尔颤一下。 我突然气极了,把书一摔,说:“今日免了讲学吧,朕要去大理寺。” 见我突然发作,所有人都愣住了。 “今日开审的案子,刚好和朕有点儿关系,朕早就想要看看大理寺,不如今日去查看一下?吕大学士说得好,坐在朝廷上怎么知道天下?” 吕昭忙说:“如此,待臣等回禀了太后……” “不必,我们马上就回来。这样的小事,何必去打扰母后?”我站起来,回头对伯方吩咐:“你去崇徽殿与母后说一声,请她不必担心。” 伯方忙离开。 我走到殿下台阶边回头看那些不敢动的臣子:“走吧,诸位卿家。” 等大理寺的一干人等见过了我,再重新升堂,母后也到了,一伙人只好又拜见一次。只有我心不在焉,一心只想着她。 不知道她一个人在我们这个地方,牢房中,与自己的家乡差别迥异的遭遇,而未来又茫然,她会怎样伤心难过? 而我却没有办法为她做一点点什么。 不过,她被带出来时,似乎样子还不错。因为是在天牢里,又是受到特别重视的犯人,而且她是在女囚里,也比一般的牢房要好一些。 我仔细地看她的裙子和衣服,都还算干净,她的眼睛虽然有点儿肿,但只是稍微苍白憔悴一点儿,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见我看她,她还微微向我点了下头。我也终于放心了一点儿。 大理寺正于偏右的地方侧身坐堂,我与母后分左右坐在正中,推丞一人,断丞一人,司直,评事,主簿二人。 之前已经进行了两次审问,所以现在的程序也就简单了,这么大的排场,只不过就听主簿宣读一下判词:“犯妇对所犯罪行不予承认,但人证物证确凿……犯妇并非大内宫人,蒙混入宫企图加害圣上,所幸社稷之福,未能得手,依大宋律并我朝《编敕》,当诛,并连九族。即日交付刑部细勘,详查幕后主使……” “人证在哪里?”我打断他问。 他吓了一惊,惶惑地看向大理寺正。 母后在旁边缓缓地说:“当时所有的内侍宫女都看见了,皇上是要将母后也算一个吗?” “孩儿不敢。”我向母后低头,看看跪在底下的她,她脸色惨白。我心里一紧,有些浓稠的东西波动过,抽搐一样。 “那物证呢?” 推丞将那个瓶子呈上。我接过来,拧开,这次倒没有上次的嘶声。我低头闻了一下。母后在旁边说:“太医查证,此乃剧毒的腐蚀药物,当时皇上可也看到了。” 我想到那片白沫气泡,在青砖上“咝咝”的声响,突然害怕极了,我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因为恐惧而觉得寒冷,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我根本不知道她的东西,也不知道她的世界。这水如果是毒药,一定死得很快。 我一抬手,把它全部喝了下去。 甜蜜而冰凉,顺着我的喉口滑下去,一直冷到下腹。我打了个冷战,毛骨悚然,这才开始发抖。 周围顿时一阵混乱,在骚动中我只看见母后扑上来,她吓得面无人色,所有的人都只是惊呼,其他什么也不敢做。我倒在椅子上抓住母后的袖子,骇得大口地喘了好久,什么话也说不出,她也失了平时的冷静,抱着我神情惶乱,却连叫人都忘了。我第一次看见母后这样,心里不觉难过起来。 良久,似乎什么事也没有。 我这才转头看看她。她在下面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我,嘴唇全然乌紫,颤抖,像枯叶一样没有气息。 我扯扯嘴角,想对她笑一下,但是,根本就笑不出来。 过了很久,我才定了心神,低声问众人:“现在,还是要加害皇上吗?” 回到宫里,随母后到崇徽殿,肃清了所有内侍与宫女,母后狠狠给了我一巴掌。“这宫里哪个女子不比这个来历奇怪的女人好?你现在年纪还小,哪里知道啊……”母后似乎怒极了,“可知道这样身份奇怪的女子,皇家容不得她?” “她是我从宫外带进来的,三天前。” 母后把眼睛看向我身后,“伯方?”伯方吞吞吐吐地说不出话。 而我居然也不想流眼泪,安静地站在她面前等她说话。 “那个女子虽然没有了投毒的罪名。但是,她还是有罪。”母后冷冷瞧着我说,“她蒙混入宫,怀不良企图接近皇上,还是死罪。” 我突然明白了,我所有的一切,在母后的眼里,是多么可笑的事情。 她给我的烟花,那么高远,一个孤独困在步天台的十四岁小孩子又怎么触及得到。我所有的,只是眼睁睁看着那些璀璨,在空气中灰飞烟灭。 我慢慢地抬头,向母后说:“多谢母后教诲,孩儿会马上将她送出去的。前几天孩儿看天象,有流星入须女四星,颜色黄润,是立妃后之兆。孩儿想,既然已经即位了,后位不可长虚,况母后也说宫里事务繁琐,孩儿请母后作主指一位堪以母仪天下的妃子,立为正宫。” 母后看着我,摇头,说:“你啊……何苦这样猜疑?” 我一低头,不看她。 “这还是皇上自己看?可有如意的人选?”母后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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