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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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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技不如人,甘拜下风!”我深深吐了口气,“满大街都是比我年轻、比我美丽的女孩,都有可能取我代之。” “可这个是送上门来的啊!”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那你就等着活活被她气死吧!”子晴气得笑了起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实在干不下去了,我也就只有辞职走人了!” “凭什么不要她走!”子晴差点跳起来,“你还要退到什么地方去?是她抢走了你的丈夫,你的婚姻,你的家!为什么你要一退再退,一让再让?你应该理直气壮扇她两个大耳光!” “离婚前,我都没想过要找她算账,现在跑去打她,已经失去最好的时机,别人只会觉得我这个人不知进退,不光不够贤惠,还是个悍妇!”我给自己斟满一杯酒,“亦舒不是说,做人至要紧姿势好看,如果恶形恶状、青筋毕露追求一件事,那么,赢了也等于输了;输了的呢,更加贱多三成。” “你这样一味退让,姿势就好看了?”子晴摇摇头表示不能理解。 “你别光说我,管好你自己!”我推了她一把,“我严重怀疑你会把持不住自己,跑去找他!” “怎么会?我不是让自己去送死吗?”子晴讪讪地笑了一下,目光游移。 “我了解你,不管你变得再独立、再坚强,你骨子里还是那个渴望爱的小女人!”我握住子晴的手,忍不住担心,“你终究和我是不一样的。” 我不是一个感性的女人。 我从来没有像子晴那样,谈过那样轰轰烈烈、惊心动魄的恋爱。 我也没有恶形恶状地追求过任何人或者事,我总是保有理智,留三分余地。 就连同温旭生爱得最浓烈的时候,离婚最痛苦的时候,我仍旧会替自己留个底线。 子晴不同,子晴爱就爱得彻彻底底,舍生忘死,恨就恨得撕心裂肺,粉身碎骨。 以前的子晴,是脆弱的、温良的,但是又是那么决绝,极具爆发力的。 她是个矛盾的发光体,随时可以燃烧自己。 现在,经历了那么多,只希望子晴能够变得更加坚强,更加理智! “大家都是女人,没有什么不一样!”子晴反握住我的手,“你可以离开温旭生重新来过,我也能!” “你有珊珊,责任在身,更加不能任性!”我用力握紧她的手。 “我都三十啦,怎么可能还任性!”她牵牵嘴角,笑了起来。 我们抛开那些恼人的情事,开始回忆少女时代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 想当年,那样风光,身后裙下臣不知多少,看尽了我俩的脸色。 鞍前马后,还嫌不够周到,总是无端挑剔。 像所有还没看清爱情真面貌的女人一样,我们都曾经甜蜜地憧憬过,“当我对他笑时,他会觉得快乐;当我对他哭时,他会感到心痛;当他看着我时,他会觉得世间无可取代;当我离开他时,他会痛不欲生。他的眼里只有我,他的心里也只有我。一生一世,白头偕老!” 没想到,才不到几年的光景,所有梦想都化作肥皂泡沫。 仿佛一切前缘,都早早定好,不管你再投入,再努力,都无力扭转命运的轮盘。 我们都不过是命运手中的一枚棋子,前进或后退,身不由己。 总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推着你不断往前走,走到哪里是哪里! 我同子晴都喝多了。 我们开始笑,一直笑到泪流满面…… 夜已太黑,黑得让人看不见前路到底还有多少曲折与坎坷。 夜也太凉,凉得冻结住所有希望的温度。 我也不想再顶风冒雨赶回家了,取了钥匙,蹑手蹑脚打开对面父母的家门。 在黑暗中,我摸索到自己的卧室里,脱了衣服,躺上床。 虽然,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家住过了,可是妈妈仍旧时时为我更新床褥,连房间里的陈设都保持着我出嫁前的原样。 我捂紧被子,松软的棉被有太阳的味道,想必前两天出太阳,老妈才拿出去晒过。 不禁觉得心中一暖。 躺在这熟悉狭小的房间里,所有前尘往事都浮上心头。 我用手轻轻抚摸床头的小小电话机。 自少女时代开始,便有小男生找各种借口打来电话,寻求约会的机会。 一直到工作,追求者电话有增无减,父母成为义务接线员。 最夸张的一日,老妈替我连接了十多个电话,叫苦不迭。 后来,与温旭生交往,电话渐渐稀松,直至成为他的专线。 那个时候,每晚入睡前,总是与他煲电话粥,有时候竟然会一直聊到天亮。 不知哪里来的精力,简直无穷无尽。 也许,就是那个时候,把所有的话题都聊完了,导致后来,两个人相对无言吧。 原来所有的东西都有个限量,早早透支,结果未必理想。 房间里没装空调,在被窝里躺了许久,依旧手脚冰凉。 人们总误会被窝温暖,其实被子本身并不会发热,温暖你的,始终不过自己的体温。 睡意朦胧中—— 隐约觉得有人走进房间,轻轻掀开被子一角,塞了个什么东西进来。 我动一动,用脚探探,发现是个热烘烘、包着绒布的热水袋。 偷偷睁开眼睛,一个高大的黑影,正佝偻着背,蹑手蹑脚替我关上房门。 只一瞬间,那火热的温度,自我的脚尖一直温暖至心尖。 有什么理由,再让父亲担心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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