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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


  B 第二十九章 关于孩子

  回家吃晚饭的时候,欣怡也在,她今天没化妆,我才发现她的眼圈有些发青,脸色很不好,苍白而憔悴。她正窝在沙发里看书,听见我回来只是抬眼微微扬了下嘴角,便又继续看书。

  母亲煲了鸡汤,汤汁澄清晶莹,浓郁鲜香,还有淡淡的茶香,一点也不油腻,我连喝了几碗,直赞老太太的手艺不凡,可以开个私房菜馆子。

  母亲笑着看我喝汤,说道:“你这也是沾了欣怡的光,她胃口不好,吃不下油腻的,所以我用泡过水再晒干的绿茶袋吸掉了浮油。”

  我不吭声,只顾埋头喝汤。

  “怀孕终究是件辛苦的事。”母亲叹口气,转头问欣怡,“对了,不是说过两天去产检么,让小林陪你去。”

  欣怡看我一眼,迟疑了一下说,“不用了,我自己也行。”

  “我陪你去吧。”我喝完最后一口汤,放下碗筷,“你提前告诉我,我去接你。”

  母亲和欣怡都看着我,我只能笑笑,勉强开了句玩笑,“我要是不去,我妈还不唠叨死我。”

  吃过饭后,三个人坐着随便闲聊了几句,我便送欣怡回家了。回来的时候,路过曾经一起吃饭的小面馆,虽然已经很晚了,仍然亮着灯,远远看去,朦朦胧胧的灯光拢在幽暗的巷子口,像等待晚归的家人所留的一盏灯火,带着暖意。

  只是物是人非,曾经美好的记忆,已经渐行渐远,最后一次给晓晓打电话的时候,她甚至已经不想听到我的声音,而是让她的好友接听电话,“如果你不能给她幸福,就给她平静的生活,请不要再来打扰她。”这是否也是晓晓自己的要求?

  一向很少去医院,自从父亲离开之后,我潜意识里就讨厌这种消毒水的味道,对我而言,它带给我最深的印象便是死亡和离别。

  第一次来产科,就诊处的门上贴上男宾止步的红字,外面是一间宽敞的休息室,有一排排塑料的靠背椅子,还有一个电视,声音开得极低,只能看看图像罢了,墙上贴着一溜各种提示,有“产褥期的注意事项”,“人工流产的危害”等等,还有一些优生优育的宣传图片。

  产科的人并不是很多,也很安静,三三两两的家属坐在椅子上,有窃窃低语的,也有发呆或是看电视的,偶尔打电话的人也都把声音压得很低,有腆着肚子的孕妇走过去,穿了宽松的裙子,不施粉黛素面朝天,却有着一种满足而骄傲的神情,步履缓慢,一手下意识的放在肚子上。

  看着周围的准爸爸准妈妈们幸福的表情,有一种被称作父亲的意识慢慢在我体内苏醒,一个与我息息相关的小生命正在孕育成长,然后有一天,他会出生,长大。我的父亲已经在遥远的记忆中模糊成了一个淡淡的影子,而如今,我也将成为一个父亲,生命以一种特有的方式延续着,一代又一代。

  欣怡久久没有出来,我开始有些担心,毕竟她年过三十,已经过了生育的黄金时期。我站起身,在门口来回踱着。

  当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门口时,我迎了上去,她拿了一叠单子,正低头看着,差点撞上了我,见我站在面前似吓了一跳,一手按住胸口。

  “怎么走路也不看着点。”我不禁埋怨到。

  她听了我的抱怨,看了我一眼,抿了嘴角笑起来,指指门上的牌子,“这是产科,谁敢撞孕妇。”

  “你这一叠乱七八糟的又是什么?”我指着她手里的单子问。

  “大夫说我年纪比较大,让我先做个彩超,还给我开了些微E,叶酸。”她拿着单子一张张给我看,“等15周之后,还有唐氏筛查什么的。”

  “这么麻烦。”我皱着眉头,生孩子果然是一件复杂的事情,

  “仔细点,总没坏处。”她今天心情似乎也挺好,嘴角总含着笑。

  做B超需要上两层楼,楼梯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我下意识的伸出一只手悬放在她的腰侧护着,隔开来往的人流,她转头看我,日光下,浅棕色的眼眸中有一种莫名的温柔情愫流动。

  回家的路上,舒缓的爵士在车内回荡,有一种懒洋洋的舒畅,我们都不开口,静静的享受这一刻难得的温馨气氛。

  A 第二十九章 关于孩子

  平时那矮矮的四层楼,此时却如一座珠穆朗玛挡在了我的面前,我只能靠着新加的一双腿和自己残剩的一条腿,放稳拐杖——撑住——单腿往上跳起,艰难费力的往复,每到半层的地方,我便需要停下来好好喘口气。1/8——1/4——1/2——……——7/8,心里默默数着已经完成的部分,告诉自己胜利就在眼前了。

  终于,终于,我到家了,扔下拐杖,狠狠的躺在了床上,急促的呼吸伴着渗出的汗水让我觉得精疲力竭。小雅给我端来一杯温水,“先喝点水,休息一下。”

  “小雅……”我重重的起身,接过水,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我怎么这么倒霉呢?”

  小雅帮拿好睡衣,我换好后,她陪着我静静的躺在床上。自从她结婚以后,住在遥远的北京东部,我们便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躺在一起说话了。

  “你到底怎么想?为什么那么轻易就放弃?”小雅认真的看着我。

  “我爱他,希望他幸福。不想有个女人重复我之前的痛苦。”思绪还是把我拉回了2年之前。一条短信“我们分手吧”,我没有任何知道理由的机会,只能看着这条决绝的信息痛哭流涕。分手后不久,例假没有来,本以为只是学业压力大、精神紧张造成的生理性延后,可是一周、两周,当实在难以负荷这种担忧时,医院的化验单给了我清清楚楚的答案“阳性”。攥着那张薄薄的化验单,木头一样呆坐在化验科前的长凳上,我给小雅打去了电话:“雅,我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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