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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边说还边给薛凯摆好了筷,倒好了水。看这架势,还是陶筱宛上赶着薛凯。其实我挺佩服薛凯的,他总是有本事把他想要的女人变成那人上赶着他。我之前不就犯傻赶鸭子上架过,吃力还不讨好。

  苏锦自嘲道:"我倒想在天愿作比翼鸟,谁知落水的凤凰不如鸡。"说完略有所指地瞟了眼陶筱宛。

  这种热闹哪能拦得住我凑,我马上配合苏锦耍花枪:"陈靖算啥鸟,你这凤凰早就该飞出鸡窝了。不就是便宜只贱鸡吗,但成全你的碧海蓝天啊。"我说贱鸡的时候,特意跟陶筱宛碰了碰杯。"那话怎么说来着,天长地久终有尽,不如红杏出墙来。"

  "对啊,我一直趴墙头等着呢,我等得花儿都谢了,杏也结了,就差你出墙了。你出墙之时,便是我出头之日。"薛凯死乞白赖地说。

  苏锦看也不看他,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语气:"趴墙头的那是墙头草。得,我宁可枝头抱香死,不随墙草舞秋风。"

  "那你也太忒无情了。我可是做好了打算,要跟你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作同圈猪。"薛凯完全没顾陶筱宛幽怨的眼神,仍然忙不迭地对苏锦谄媚,即使是奉承,苏锦也该很享受,这不是送上门来的感觉良好吗。不知道陶筱宛心情怎样,看心爱的人在自己面前调戏别人,那颗小小的心脏,该酸了吧,碎了吧,受伤了吧。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当小三是有报应的,没想到现时报这么快吧。

  敌已明,友未定,引友杀敌,不自出力。看苏锦把甜美微笑甩给薛凯,我知道她大概想借刀杀人,然后大开杀戒了。但她损人越狠,越是轻描淡写的口气:"薛总,猪有猪的崇高追求,人有人的自甘堕落。多少猪在圈外等着呢,你何苦非要跟我过不去呢。"

  我在心里暗自叫绝,苏锦这指桑骂槐的水平实在高明,这不拐着弯暗示薛凯不要癞蛤蟆吃天鹅肉,同时骂陶筱宛是头死乞白赖的猪嘛。那话翻译过来就是:陶筱宛,看见没,你宝贝的餐巾纸,我都不屑当擦屁股纸。

  如他所说,薛凯最大的优点就是抗打击。他依然微笑不减:"做一个痛苦的哲学家,还是一头快乐的猪,我总是有心做前者,但不小心迈的总是后者的步伐。人生在世,苦也是几十年,乐也是几十年,何不及时行乐呢?"

  苏锦叹一口气,有感而发:"对啊,谁都明白这个理,咋就偏偏有人愿找不自在呢。让自己不自在,也让别人不自在。好好的恋爱不谈,非要骑墙头拽红杏。你说,这要从墙上跌下来,不得跌个脑残啊。就算她运气好点,拽着了红杏,但红杏也有颗犹豫的心吧,是斩断拽红杏的枝子呢,还是挖掉长红杏的树?孰轻孰重,红杏不知道啊。我都怀疑,那些第三者脑子有没有病啊。"

  "她要没病,当什么第三者啊!"我热烈地附和。说完,我和苏锦都把眼神之箭射向了那小瘪三,丫估计心虚,假装专心对付眼前的辣子鸡块。哎哟,吃鸡呢。我突然想起那句诗: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没想到又跟苏锦想一块去了,她叹着气念: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陶筱宛是聪明人,怎没听出话里的讽刺,但又不好发作。筷子一抖,鸡块就掉进了面前的汤里,有几滴油正如善良人们所愿般溅到了她自己身上。这酒店服务真人性化,把沸腾的汤锅放丫面前,就是要随时准备给她热气腾腾的服务呢吧。从丫尖叫分贝分析,估计是烫得不轻。

  苏锦故意接着刚才的话题,"这爱情啊,婚姻啊,都贴着防伪标志呢,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千万别强求。还别不信这邪,这偷的抢的,还是会变成煮熟的鸭子,真能给飞了,变成到嘴的肥肉,也能给掉了。飞了不说,还落一地鸭毛,掉了不说,还沾一身油污。这叫什么--?"

  薛凯自作聪明地接道:"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也接:"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啊。"

  苏锦像刚发现陶筱宛身上的油污似的,关心地问:"哎,你身上怎么溅上油了啊,可惜这江南布衣了,挺贵的吧。"

  我马上替她热情解释:"她正好夹了一注定不属于她的鸡块,恰逢那鸡块特坚贞不屈,宁愿跳油锅不愿落到她嘴里。看来,生前是只好鸡,死后都不愿同流合污。"

  苏锦和我演对口相声时,陶小姐很配合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黑一阵,比川剧演员专业多了,看她如此生动地变脸,我在心底大呼过瘾。苏锦肯定更过瘾,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恨不得刀再狠些把丫当场活剥了。薛凯一直颇有兴味地看着,没有丝毫制止的意思。他很多地方其实跟我蛮像的,比如,唯恐天下不乱。要是没有些许相同的臭味,我们当时怎么能相投到一块呢。

  我很纳闷他和陶筱宛的关系,别告诉我他们很纯洁。按薛凯以前的经典语录,爱情不是吃米饭,哪能光吃不干。我一直推测,他能那么坚决地跟我说分手,很大原因是因为我没及时地给他干。曾经从一男同学那听说他在宿舍曾很不要脸地吹嘘,只要被他干过的,还没有不拜倒在他四角裤下的。这话我信,靠下半身走天下的人,没有点绝活,能越走越宽广吗?看陶筱宛能从陈靖怀里辗转到薛凯裤下,说他们还只是拉拉小手,装小白啊,装小白兔还是小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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