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时尚阅读 > 走开,我有情流感 > |
四十五 |
|
“假若有天,你下地狱或者上天堂,你必然要先我一步。这荒芜的人世,我怎可留你独自行走。”我重复着少年狼的诗句。 少年狼从枕头底下掏出两张前往乌鲁木齐的火车票,我把它们攥在手心。这时候,我的左手无名指上已经戴上了他送的戒指。 少年狼笑着说:“子夜,我们来做个游戏吧。首先我们伸出两手,将中指向下弯曲,对靠在一起,就是中指的背跟背靠在一起。然后将其他的4个手指分别指尖对碰。在开始游戏的正题之前,请确保以下过程中,5个手指只允许一对手指分开。下面开始游戏的正题。请张开我们的一对大拇指,大拇指代表我们的父母,能够张开,每个人都会有生老病死,父母也会有一天离我们而去。子夜,我们却又都是无父无母的孩子。好了,让我们合上大拇指,再张开食指,食指代表兄弟姐妹,他们也都会有自己的家世,也会离开我们——多么凑巧,子夜,都是我们没有家的孩子。接下来我们合上食指,再张开小拇指,小拇指代表子女,子女长大后,迟早有一天,会有自己的家庭生活,也会离开我们——子夜,你不能够生孩子,我一点也不介意。没有孩子,你才会专心爱我。那么,我们合上小拇指,再试着张开无名指。这个时候,你会惊奇的发现无名指怎么也张不开,因为无名指代表夫妻,是一辈子不分离的。真正的爱,粘在一起后,是永生永世都分不开的。子夜,这就是为什么结婚戒指要戴在无名指上的原因。” “狼,你是说——你会娶我吗?” “子夜,你会嫁吗?” 我努力点着头:“是的,我会。” “来,我们来拉勾。” 我们的小拇指勾到一起:“拉勾上吊一百年,骗人就做小狗。” 少年狼补充了一句:“骗你的话,我就死。” 北京,别了;子牙,别了;梦都,别了。 还有死去的小赖和烟鬼,离开了北京的风声和王克克——都别了。 这一次,要走的是我和少年狼。我们相互依偎,坐在北京开往乌鲁木齐的火车上。 我穿着灰色Esprit斜纹软呢夹克,底下是一条很便宜的牛仔裤。加上墨绿色的围巾和橙色的旅行包,还有我高高束起的金黄色长发——这些装束,让我看上去像个女大学生。 假如16岁那年,我没有离家出走,那么,现在的我,也应该在上大学吧。 身着一件白色套头毛衣的少年狼在人群里格外显眼,他的脸上不带有半点世俗——给他插上翅膀,他就会像个天使。 我们是一对假期出游的学生情侣,简单、自在、洒脱、快乐。 我关掉自己的手机,把它扔进旅行包,专注地把头靠在少年狼怀里。 一路上,我们都没怎么说话,火车不算拥挤,乘务员的微笑很可亲。我享受着这难得的舒适,慢慢消磨着辰光。少年狼不时地看我几眼,他的脸上泛着红晕。我拿水给他,他微笑着接过,但是没喝,只是闭上眼睛。 火车行驶了2个多小时后,少年狼站了起来,忽然喊了一句:“子夜,我的脚腕有点疼。” “怎么了?是哪边?” “左边。前天下楼买菜,被一只猫给咬了,总觉得痒痒的……不想现在痛了起来。” 我蹲下身体,撩开他的左裤脚,看到了一截红肿的小腿。我吓了一大跳,拼命地对着那红肿的小腿吹气。 “子夜,没问题的,我已经吃了消炎药……看到你为我心疼的样子,心里感到暖暖的……你看,我马上就觉得不痛了呢!”少年狼重新坐好,皱了皱眉头,似乎用力拉开嘴角以便露出牵强的笑容。 我只有更紧地抱住他…… 10点左右,火车在石家庄站停靠了8分钟后又缓缓往前行驶着。 我把手覆盖到他手掌上,感到一阵灼热的温度。我一摸他的脑门,那里的温度更是滚烫得吓人。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少年狼的嘴唇干燥得脱了一层皮。他似乎很口渴,但是没有喝一点水。我一把将他发烫的脸搂进怀里:“没事的,没事的,我这就去找列车员……没事的……” 我慌张地松开他,他拉住我的手不肯放开:“别离开我……” “我只是去找列车员,你在发烧!我不懂应该怎么做……我要去找列车员……” 对座的两个男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其中一个站了起来:“姑娘,我帮你去找列车员,你在这里陪着你男朋友吧。给他喝点水,加件衣服。” “谢谢……”我边说边在那堆行李里找厚一点的外套。 不一会儿,列车员来了,她比我还要紧张:“怎么办?我们车上没有配随车医生啊!” 裹着棉衣的少年狼,他的身体瑟瑟发抖,我禁不住大喊了一句:“把暖气打开,暖气!为什么要开冷气,你看——他都要被冻坏了!” 旁边那两个男人轻声对我说:“姑娘,车上本来就开着暖气的呀。” 我的喊声吸引来了附近很多乘客,后来,列车长也来了。列车长疏散开围观的人群,用很有威慑力的声音告诉我:“马上就用车上的广播为你们找医生,这么长的一列火车,难道还没有医生吗?你不要担心,好吗?大家都会帮忙的,你别着急了。” |
虚阁网(Xuges.com) |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