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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赖逸梦:“了不得啦,我家被火器营士兵包围了,大小门口一律由军官把守,所有人员只许进不许出。”

  洛得荫也惊慌起来,心想:“莫非家里有人犯了大事,要被抄?”他衣服也来不及换,就往外走,边走边问:“军爷中可有相识的?”

  赖逸梦:“有,翁同贵、莫有为、冯去病几位将爷都是熟人。”

  洛得荫稍稍放心。

  这时翁同贵、莫有为、冯去病、金兴志等十多位将爷急匆匆走了进来。

  洛得荫忙问:“各位有什么事可以相告?”

  翁同贵压低声音说:“得荫兄不必多虑,我们有极为机密而重大的事情需要商讨,暂借贵居这块宝地。”

  洛得荫松下一口气,苦笑着说:“你们也不提早捎个信,把我吓得魂飞胆裂,差点尿了裤子。”

  莫有为苦笑着说:“事情紧急,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只好出此下策打扰得荫兄,请多多体谅。如果大难不死,我一定做东给得荫兄压惊。”

  洛得荫又一惊:“什么事如此严重。”

  莫有为正要说出,翁同贵抢先一步说:“得荫兄不必多虑,只因事关重大且极为机密,城里洋人的密探太多,万一泄露出去,个人身家性命事小,国家前途事大。”

  洛得荫:“如此说来,我也应该回避了。”

  翁同贵:“不,不,得荫兄不但无需回避,而且还需请你和魏子奇兄一道参加会议,群策群力。走,请洛兄把我等带到议事厅,并请隔绝一切闲杂人员,各处均由我的亲兵把守。”

  洛得荫对赖逸梦说:“老爷子,快照翁爷的旨意办,准备茶水和晚饭。”

  翁同贵双手合起,作揖说:“时间紧迫,一切从简。”

  他们一起来到议事厅,厅中黑压压坐了一圈将校。军爷们一反常态,大家的脸都拉得长长的,少有的沉寂和肃穆,笼罩在压抑与悲凉的气氛之中。

  这时从远处传来家人的喊声:“魏爷到……”随着临近的脚步声,在几个尉官的簇拥下,魏子奇快步走了进来。

  魏子奇不高兴道:“洛兄,今天我好威风啊,四位军爷护驾,把我迎到哥哥这里。是不是又有啥驴宴让我大饱口福和艳福?”

  洛得荫嘿嘿苦笑,无言以对。

  魏子奇道:“怎么,哥哥也被软禁起来了?我们犯什么罪?”

  翁同贵接过话说:“魏兄,今天多有得罪,实在出于无奈,以后再给你和洛兄赔罪。请二位入座。”

  洛得荫见到一位不认识的将军挺直地坐在对面。这人四十一二岁,个头魁梧,一张有棱有角的国字脸放出红光,更无半分皱纹,眉目清秀,只是脸色实在太红,就像《三国演义》中的关云长一般。他还未言语,就露出威严,一眼就能看出是有身份的命官。

  洛得荫低声问翁同贵:“翁兄,对面那位大块头是什么样人,好像从未谋面,什么来头?”

  翁同贵低声说:“他名叫索尔奴,是新近提升的御林军统领,曾统兵数十万,是太后面前红得发紫的人,传说和太后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洛得荫和魏子奇点点头,又对望了一眼。这时有人宣布:“现在请御林军统领索尔奴宣读太后口谕。”

  将军们听说是宣读太后口谕,一齐跪倒在地。

  洛得荫和魏子奇听说要宣读太后口谕,打了个寒战,也匆忙跪倒在地。

  索尔奴:“太后口谕:‘此次军务,一切由索尔奴协调处置,事成之后,论功行赏,钦此。’”

  将领们:“谢太后隆恩。”

  洛得荫原以为这位魁梧的将军说起话来,肯定是嗓音粗壮宏大,没想到却是一种温文尔雅的腔调,很有点出乎意料。

  索尔奴接着说:“各位请坐。”待大家坐好后索尔奴接着说:“现有我把这次军务情况与各位同仁说说,如何处置,由大家定夺:诸位将台明了,光绪二十年,我大清国北洋舰队与日本海军交战,大清水师官兵在海战中壮烈牺牲。随后所订立的《马关条约》,除了迫使我大清国承认朝鲜自主,把台湾、澎湖列岛和辽东半岛送给日本之外,还要赔给日本军费白银二亿两,这是我大清国所有军人最大的不幸和耻辱。今年正月,威海崴周围的农民率先揭竿而起,成立义和团,举起了‘兴清灭洋’的大旗,烧教堂,驱逐教士,声势越来越大,一时间队伍发展到十数万众。老佛爷英明,认为这是我大清国复仇雪耻之大好时机。末将亲耳聆听太后说:‘这些洋鬼子欺我太甚,得给点颜色让他们瞧瞧。’为此,老佛爷决定支持义和团,教训教训这些洋鬼子。这次招集各位统领、部将,本意就是从我各旗中挑选出上好精兵,秘密配合义和团,并将义和团之无规义愤,纳入我大清国的战略意图,严加控制,莫使成为脱缰之马。所谓秘密配合,即不得公开我各旗的番号,不得着我大清的军服,将士们打扮成义和团将士。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上苍赐福,将洋鬼子赶出我大清国,大家加官晋爵,荣宗耀祖。倘若有个闪失,一切后果自负。有言在先,这次军务,以个人自愿报名为原则,不作硬性规定。如何协调处置,请各位将台商榷。”

  有人大声问:“请问索将军,你对此事持何种态度?”

  索尔奴:“末将深受太后、光绪爷隆恩,现在国家有难,自当奋勇向前,以报知遇之恩,岂敢苟且偷生。”

  莫有为大声道:“洋鬼子他奶奶的,欺人太甚,我报名参加,杀他个狗日的。最多来一个鱼死网破,马革裹尸而还。”

  “呸!”有人往地里吐了一口吐沫说:“尚未出征,就出不吉之言,可恶。”

  又有人问:“索将军,光绪爷对此事作何批示?”大家立即觉得这个问题提得好,很想知道答案。

  索尔奴:“末将未曾聆听光绪爷训示,不敢信口开河。”

  有人叹了口气。

  太后与光绪爷不和,早已人所共知。如果两人意见相左,出征必败无疑,此事生死攸关,谁不动心?一时间所有到会者均陷入沉思默想,会场静得出奇,连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到。

  忽然从远方传来沙哑的声音:“相面、扶乩、问疑,不准不收钱……相面、扶乩、问疑,不准不收钱……”

  冯去病一拍大腿说:“今日遇此重大疑难,怎可忘了占卦?”

  索尔奴:“说的是。派人请占卦先生。”

  不一会儿工夫,尉官带来一老一少两位道士。

  索尔奴对老道说:“请问道长尊号?”

  老道:“免尊柳真子,小徒阿贡。请问将爷是要相面、扶乩还是问疑?”

  索尔奴:“扶乩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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