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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7、

  赵小娅的分手我不知道是气话还是她动了真格的,可日子总还是要过,于是从那天晚上开始,我把自己的被窝转移到沙发上。

  每天晚上睡觉之前,我还故意把卧室的门给赵小娅关好,我说,老婆,这样总可以了吧,我们就跟分手了一样,你看不见我也不烦。

  赵小娅说,别叫我老婆,你叫别人去,说完就不再理我。

  在沙发睡觉挺不爽的,我太高,沙发太短,我太宽,沙发太窄,动不动就会从上面掉下来,每次掉下来,我都故意装成摔的很疼的样子,然后去推开卧室的门,随之加上一句旁白,后背都快摔肿了,我拿红花油擦擦啊,拿完就出去,放心,不会打搅你的好梦。

  拿红花油的同时,我会拿眼睛斜着去瞄上赵小娅一眼,看看赵小娅有没有心疼我,有没有真的睡着,斜视的结果是,我们的眼神经常打架,看来在她心里还是有我的,于是我就放心了。

  睡了三天沙发后,我终于归队了,赵小娅肯定是看不下去我总睡沙发,开始心疼我。

  赵小娅说,还是你睡床吧,我睡沙发,我们分开也要分的平等。

  我对赵小娅说,那可不行,要不就都睡床,要不就是我睡沙发,事情本来就是我的不对,我怎么再忍心让自己一错再错下去。赵小娅被我逗笑了,她说,你别瞎贫了。我说,我这辈子就指望这嘴活着呢,做业务,全靠咱这张嘴。赵小娅说,这事我们永远没完。

  这次事件虽然就这样渐渐平息了,却很正常得留下了后遗症,而且症状很深很深,可以让赵小娅用一辈子去计较。

  生活中,只要赵小娅有一点不如意的事,就会拿发卡说事,比如哪天我如果要是晚归了,或者哪天接她电话接慢了,她都会说,是不是又和那个发卡女人约会去了,我拿赵小娅的话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每次只能搅尽脑汁地去给她解释,渐渐,我对这种解释也开始敷衍。有的时候想想,这样的解释挺可笑的,如果我真要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那解释又有什么用,如果两个人之间少了那份信任,爱情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有一次,我被赵小娅的埋怨惹火了,很无奈地对她说,小娅,过去的事情咱们就不要再提了好不好,两个都是快要结婚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啊,这样的话总说,会很伤感情的,难道你感觉不到吗?

  赵小娅知道我心里有愧,于是得理不让人,赵小娅说,你不是说你们之间没什么吗,怎么现在又承认是过去的事情了,那你们一定是有什么,你快说,你们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你快说啊,声音歇斯底里,像是发了狂。

  我彻底对赵小娅失望了,我说,是的,我们上床了,我们做爱了,我们还生孩子了,生了一大群,要不要我让他们认你赵小娅做干妈啊。

  赵小娅被我的话也激怒了,赵小娅说,好啊,你带来吧,你要真带来,我管你叫妈,别整天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就是一个推销东西的,一个月就那么点钱,生了孩子你养得起吗。

  赵小娅的话很伤人,真的很伤人,尤其是那些伤男人自尊的话,可以让一个男人的心死的彻底如灰般,本来我还想说,赵小娅,我是没有什么了不起,难道你就了不起了,也不过是一杯“二道茶”而已,还有脸说别人,话涌到了嘴边,又被我狠狠地给咽下了。我说不出口,真的说不出口,赵小娅是我最爱的人,她是我曾经发誓要爱一辈子的人。

  随着我和赵小娅之间矛盾的进一步激化,结婚的事我们谁也不愿意再提,两个清高的人在一起就只能这样干巴巴地耗着,爱情中的男女争吵本身就不存在谁是谁非的问题,互相忍让一下,互相理解一下,就过去了,又没有什么原则性的错误,可偏偏我们都不是宰相,谁也不愿意先认错,谁也不愿意先低头,谁也撑不起那条船,哪怕面对着的是自己最最亲密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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