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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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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着十分酒意,我竟动情地唱起来: “莫忘了今宵,莫忘了今宵。我把整个的心给你了,我把整个的人给你了。离了你,这世界太枯燥;离了你,这世界太无聊。除了你,除了你,我什么也不要。花是将开的红,人是未婚的好…… 唱到那里,我突然止住了。唱之前,我竟没想起还有那样的一句歌词!他也一定忽略了,不然不会偏偏叫我唱它。 我苦笑了一下,不禁悲哀地说:“真有意思。你说这是巧合吗?只是一种巧合吗?” “什么未婚已婚,我根本不理会那些!我只要爱!”他激动地说。 但我已经不敢接着唱下去了。 午夜已经过去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周围帐篷前的篝火都已熄灭,游客们早已进入了梦乡。 面对着茫茫苍穹中的一轮月亮,面对着地上一堆红色的灰烬,在酒力作用之下,我和他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开始滋生蔓延,将很快生成一片把两个人彻底摧毁的野火。也许纯粹是酒精的作用,我的犹疑不知不觉中已逃遁得无影无踪。 就在那种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听起来那么刺耳。 “关掉它!”我说。 “别,怕是公司有什么急事。”他有些紧张。 他看了手机上显示的号码之后,神情立即一落千丈,示意我不要出声,极度紧张地开始接听。 听了一会儿,他焦急地问道:“事情非常严重吗?” 又听了一会儿,他果断地说:“好的,我现在就开车,估计天亮前可以赶到!” 他挂断手机之后,一下子瘫软了。 “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我惊慌失措地问。 他看起来非常虚弱,似乎是在竭力忍耐着尖锐的疼痛。 “他是有感应的!这辈子我和他真是谁也逃不过谁了!”他虚脱般地哀叹。 “什么意思?男人还是女人?” “男人。” “你和一个男人?” 他很快又掩饰地说:“非常抱歉,本来计划和你出来玩几天的。现在看来,我们必须连夜赶回去了。” “一个男人在你心中那么重要?他不知道你正在外面度假吗?” “他没叫我回去,但我必须连夜赶回去。” “就不可以等到天亮吗?” “不能!他心脏出了问题。你知道,处理不好,随时有危险。” “他是谁?是你什么人?”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很久,才沉重地说:“我想,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他专注地开着车,带着我向居住的城市飞驰。 一路上,我没提出任何问题,尽管心中疑虑百结。他也没有半句解释。或者,他和我一样,面对即将浮出水面的真相一筹莫展。残酷的真相总是使人胆怯和萎缩。 到达城市的时候已近黎明,当时正下着凄清的雨。下车后,他匆匆撇下我,车子箭一般朝着一家医院的方向驶去。我茫然无措地站在小区的大门口,望着车子迅速消失在密集的雨点里。继而,我心中的疑虑和惆怅像阴沉昏暗的天空,似乎失去了晴好的希望。 回到家里,我丢下行李,心情七上八下地难以稳定。我无所适从地站在客厅里,看见阳台上落了许多杜鹃花瓣。望着不紧不慢地落着的秋雨,数小时前那个明月高悬的海滨山脚,在我心中成了短促的残梦。 望着无休无止地打在杜鹃花叶上的雨滴,我的思维渐渐清澈起来。一场属于我的情感风暴就在前面不远处,尽管仍旧面目模糊,却实实在在地潜伏在必经之地了。 不一会儿,我感到一阵可怕的眩晕,两眼发黑、头重脚轻,这才想起已经连续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我赶紧扶着家具和墙壁挨到厨房,打开饮水机,煮开了水,冲了一杯牛奶,喝下去之后,很快就不那么轻飘了。 然后,我匆忙洗了个澡,吃了两个安定片,一头倒在床上盖紧被子,闭上眼睛,准备好好睡上一觉。该来的总会来,等来的时候再承受吧。 ⒖煲睡着的时候,床头柜上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我睡觉时没关手机,因为心中有所牵挂,事情还没有最后的结果。 我一下子坐起来,手机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立即紧张起来,声音也失去了常态。刚“喂”了一声,那边的男人就急切地叫了一声:“紫蝶……” 我一下子就听出来了,他是文栩。我含糊地应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已经不想追问了,我怕了,也倦了。 他轻叹了一声,沙哑地说:“能原谅我对你做的一切吗?” “还想玩什么花样?有什么话都说出来吧!”我孤注一掷地说。 “我不是文栩!” 那句话使我震动了一下。不是文栩?接着,我竟笑出了声。 “你真是花样翻新,乐此不疲。” “我叫林榭,双木林,亭台楼榭的榭。文栩就是我那个亲如兄弟的朋友。他只能寄生在网上!” 我惊讶得竟叫出了声。紧接着,我迅速把我和这个“文栩”交往的过程从头到尾回顾一遍,不禁茅塞顿开!所有的结果终于水落石出了,他的确不是文栩,不可能是我在网上深深知悉的那个文栩。但我却一下子接受不了,不明白他和那个屏幕后的真文栩为什么要合伙演出这么一场荒唐的“双簧”,为什么联手干起欺骗女人的把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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