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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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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礼物 我的脑子顿时变得一片空白,耳朵紧接着出现了溺水的感觉,怔怔地看着她脸上一丝不苟的彩妆,觉得那张面孔非常滑稽。当她再开口说话时,声音如同在空荡的大殿中飘忽。她在我眼中变成了兽、鬼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不要追问我那女人是谁!”百合说,“我绝对不是想看你和你丈夫战斗、离婚,纯粹是想让你也学会及时行乐!你要清楚,你丈夫也不过是想寻找刺激,他绝对不想把家毁掉。” 她适时地起身离开。走到包厢门口时,又回头说:“喂,你的生日礼物很快就到。我就在隔壁包厢,有事打手机。” 我痛苦地坐在那个陌生得令人厌恶的包厢里,羞愤难当,几乎到了爆发的临界点,很可能马上会做出非同寻常的傻事,譬如把酒瓶砸向墙壁上那对交欢的男女。 就在这时,一个面容俊美、身材修长的男孩子拉开门,带着笑容走了进来。我没有被他的笑容所打动,我很清楚,那不过是百合花了大价钱买来的职业笑容。 我打量着他。他很温柔,很软糯,一望而知,是个吃软饭的男人。社会上就是这么称呼靠女人过活的男人的。 “生日快乐!”他微笑着说。笑容很神秘,但起码是可爱的,没有想象中妓女般的无耻媚态。 我猛地意识到,他就是百合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在百合说出舒鸣的不忠之后,她的话马上就变成了扎在我心头难以拔除的一根刺。如果百合是一只小动物,我会立即扑上去杀死她,从而毁灭掉舒鸣不忠的证据。只有她永远消失了,我的窘迫和疼痛才有缓解的可能。但她是人啊,是一个活生生的、能够主动向男人发射各种各样信号的女人。一想起她是个会主动向男人发射信号的女人,我不禁打了个寒噤,脑子里陡然间出现一个可怕的猜测:她也和舒鸣睡过觉!这一疑念一出现,就立即被我确认了。不然,她哪来的那么大的把握,一口咬定舒鸣起码和一个女人睡过觉? 我的身体不自觉地哆嗦起来。 男孩关切地说:“你冷吗?要不要把冷气关小点?” 我没有理会他,不顾一切地冲出门去,扑到隔壁的包厢猛按门铃。男孩一直跟着我,如影随形。但他不再说话,也不阻拦我。 百合很快把门拉开。当我和男孩进去之后,她又马上把门拉上了。蓦地,我看见了她身后也有一个同样年轻俊美的男孩。 她看看我,稍微仰了一下头,说:“早知道你反应这么强烈,我真不该告诉你!” “告诉我!你能确定的那个和舒鸣睡过觉的女人,是不是你自己?”我的指尖几乎触到了百合的鼻子。 她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说:“你能猜到,就说明你还聪明。你是知道的,我这人一辈子都没学会虚伪。” 她这样轻易的默认,简直把我羞辱到了极点。我扬起手,使尽浑身力气,向她的脸猛抽过去。当我被“生日礼物”从后面抱住时,百合用手捂住了脸。陪她的那个漂亮男孩关切地扶住了她,一个劲地叫姐姐,劝她不要动气。 她捂着脸说;“好,你打了我,这下我不欠你的了。不过,我劝你等你丈夫回来,最好也能抽他一巴掌!” 她的话,一下子把我弄成泄了气的皮球。是的,我应该去抽我的丈夫,而不是去抽和他睡过觉的女人们!舒鸣,只有舒鸣才是罪魁祸首! “给我证据!给我舒鸣和你睡过觉的证据!”我几乎疯狂了,对百合喊道。 她看了我好一会儿,终于痛心地说:“紫蝶!我告诉你,如果你想从我这里拿证据和舒鸣离婚,那我现在就收回我的话!你当然可以现在就打电话找舒鸣对质,看看他会不会承认!你呀,真让我失望,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懵里懵懂的。我的一片好心真是白费了!” 我一下子怔住了,绝望得想一头撞向墙壁。 她很快平缓下来,走近我,由衷地说:“咱俩是高中同学,十几年来形影不离的好朋友。算算,你和我混在一起的时间比和舒鸣的还要多。好好想想,这么多年来,咱俩有多少回躺在一张床上彻夜长谈,好得和一个人有什么区别!把这么大的隐秘告诉你,我得经过什么样的矛盾和挣扎,你能明白吗?如果不是真心为你好,我起码可以让秘密烂在心├铩…” 我对她的表白失去了耐心,谁先沾染谁并不重要,关键是她已经和舒鸣一起背叛了我。他们变成了扎在我心头的两把刀。 我机械地走回我的包厢。突如其来的这一切,使我不知所措,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恨背叛我的人。门被“生日礼物”轻轻拉上了。我虚脱地趴在矮桌上流泪,头发把整张脸遮得严严实实。这是我三十岁的生日,就是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里,我对婚姻和友情的笃信彻底崩溃!丈夫早已伙同我的闺中密友,把我的世界粉碎了。崩溃的感觉像天塌了一样,我被压得窒息难耐。 一只手在我头发上轻缓地滑过,我条件反射地抬起脸来。“生日礼物”关切地望着我,眼中盛满了同情和安慰。他把红酒打开,倒满了两只高脚杯。音乐不知什么时候也响了起来,是一首伤感的日本老歌《空港》。 他端起一杯酒递给我,然后轻轻地揽住我的肩膀。我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女人受伤时被男人揽着的感觉是舒适的,无论他的年龄是多少。 “看开点,不要再伤心,喝口酒吧。”他轻声说。 我摇摇头,没有说话。 他把酒杯放下,又说:“一个人必须在人格上真正独立,才可以抵御伤害。” 我一下子明白了他在说什么。如果是在今夜之前,我可能理解不透这句话的真正含义。那是尖锐而痛楚的真理,他还那么年轻,竟然已经明白了。 我仔细审视着他。他是男人中的“尤物”,我从第一眼看到他就这么认定了,他本身就是一件艺术品。他的长相中包含着一部分女人的柔,那种性感,被紧身衣裤包裹得原形毕露,张扬得和裸体没什么区别。他的线条表现在胸部、腰部和臀部,还有下体的三角区部位。美貌和性感是干他们那行的资本。 望着他绝美的面孔,一种突如其来的荒唐感袭击了我。他是谁?我又是谁?今夜我为什么与他在这里见面?为什么要在他面前暴露自己?他不过是一个为钱出卖肉体的大男孩而已,在他面前,我又有多少安全感? 我突兀地站起来说:“对不起,我要走了。” 他有些不甘地望着我,没有说话。 他奇怪的神情一下子提醒了我。我赶忙打开皮包,问他:“多少才够今晚的消费?” 他有些窘,但很快就变得自然起来。 “百合姐姐是这里的常客,她已经付过钱了。” 听他说出百合的名字,我又一次感到了针刺般的疼痛。我下意识地甩了甩头发,套上鞋子,准备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叫住了我。 “我送你一样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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