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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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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西便门,在一家美容院前停了车,夏雪问我一块儿进去不,我说不了。等夏雪的身影消失在美容院的门里,我就开始犹豫,是打电话呢还是回家再说,我真的很矛盾,正犹豫着,夏雪却走了出来,手里已多了一个提包,一个打扮时髦讲究的少妇有说有笑地送出门,一看不是傍了大款也是出身豪门。夏雪再钻进车才发现我的脸色很难看,她脸上的笑容也就不见了,忙问我:"你怎么了?"我就说:"没什么,就是有些不舒服!""那我送你去医院吧?"夏雪很紧张。"不用,没事的,回去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我忙说。"真没事儿啊?"夏雪还是不放心。"真没事儿,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我勉强地笑了笑。夏雪看了看我,没再说什么,抬手拧开了钥匙门,踩油门时小心翼翼的,启动很平稳,恐怕颠着我似的。 那是一套装修豪华的小型公寓,一个小卧室加一个小客厅,家电设备日常用品一应俱全,夏雪说租金每月四千二,她一下子就交了半年的。我也没心情去仔细打量这套我们偷情的小窝儿了,夏雪知道我不舒服,忙拉我坐在沙发上,还用一次性纸杯接了大半杯温水给我,看着我喝下去,问我:"怎么样?感觉好多了吧?"我点了点头,勉强笑了笑,我确实也感觉好多了,虽然心情一时间还难以平复,但毕竟不已如先前那么激动了。夏雪又抬手摸了摸我的脸蛋和额头,笑了笑说:"你现在脸色好多了,不象在车里,可吓坏我了,等会儿……你多睡一会儿再走!"然后直起身子来又说:"先洗个澡吧,你先还是我先?"我就说:"还是你先吧!" 夏雪开始当着我的面脱衣服,动作很轻柔,很爱惜自己的样子,脱着,她忽然又看着我:"方舟,我们一起洗啊?"我忙摇头:"还是你先洗吧,我不习惯那样!"夏雪就撇了撇嘴:"你这个人真挺怪的!"说着她褪去了身上最后一件,扭着腰肢进了洗浴间。我就能听见淋浴头哗哗冲洗的声音,我甚至还能窥见美丽侗体透过磨砂玻璃晃动的魅影,这在平时,也许最是充满诱惑力,最能调动激情的一幕,可我现在却一点心思都没有,心情简直坏透了。夏雪一边冲着淋浴还一边和我搭话,问这问那,我就哼哈地应付,有的话根本就没过脑子。 "哎方舟,你听说过换夫俱乐部吗?"夏雪忽然抬高了声调,让我听得很清楚,我愣了愣:"什么啊?我倒是听说过换妻俱乐部!""一样的,那是你们男人的叫法,我们女人就叫换夫俱乐部!"夏雪接着说,能看见她一手拿着喷头,一手在整理自己的长发。见我没吭声,夏雪又说:"听几个姐妹说咱中国也有,不过都是很秘密的地下活动。"我"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若在平时,这肯定是我非常感兴趣的话题,可今天实在没兴趣。"听说国外很多地方都公开的,我们家那个死胖子一谈起这个眉飞色舞,我就怀疑他也换过,可一想他那时还没结婚呢,拿谁换啊?"夏雪说着,还笑了两声。 "哎,方舟,你们家黄鹂没跟你说过这个?"夏雪又问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还有此一问,也许是心情糟糕透顶的缘故,我就觉得夏雪这一问话里有话,好象知道了什么似的。"没有,你以为象你们家付胖子呢,她可不是!"我没好气地回答。"切,得了吧,她也就是假正经,出国混过几年的,哪有几个好人啊!"夏雪说得不紧不慢,声音里满是不屑,这女人真要嫉妒起来,就恶毒得很。我不禁有了火气,不服气就想和她争辩,可镜头一闪,黄鹂和徐冬过斑马线的那一幕又浮现在了脑海中,话到嘴边就不禁打住了。 我没说什么。 七 或许我早就该想到的,尽管徐冬与我有铁哥们儿这层关系,尽管他因为业务与黄鹂接触频繁,尽管他生来就那么个不分你我吊儿郎当的人--现在想来,他和黄鹂的亲昵程度确实有些过份了。或许我以前是不愿意那么想,再不就是,我现在看问题的角度变了。 一点儿都不说瞎话,那天我心情低落到了极点,整个世界在我的眼前都是灰秃秃的,我神志还有些迷离,以至于做公交车回家坐过了三站我才发现,这就是遭受重大打击后,精神分裂的一个前兆吧?一路上我都念叨着两个字--"报应"。"报应啊,真是报应!"也许这正是上帝对我出轨之举的惩罚,真是再合适不过了。可,为什么偏偏是我的好友徐冬啊?为什么不是别的什么人,比如付大宇,不,付大宇我也坚决不能接受,哪怕一个导演,某个男演员,或者黄鹂的同事,只要两个男人扯不上什么旧藤陈蔓,某种程度上或许还能面对。 一路上我就那样忏悔着,忽然又灵光一闪:不对,还说不上谁遭报应呢?徐冬和黄鹂频繁接触的时间可不短了,而我和夏雪从开始到现在只不过三个月--人家两个人早在外面租了房子还说不定呢?这样一想我就宽慰了许多,似乎就提起了精神来。 坐过了三站,我并没有走到街对面,再乘上同样线路的公交车返回,我索性打了辆出租车。在巷子口下了车,我身形缓慢地走进花园小区,来到我新房的单元门前,往日归家心里多多少少都有那么一丝愉悦,似倦鸟归巢,而如今却变得那么艰难,门槛似乎高了许多,脚步又那么沉重,那么怯生生的。乘着电梯上了九楼,贼一样蹑手蹑脚来到家门前,我屏住呼吸,能听见黄鹂在客厅里来回走动的脚步声,还有锅晚瓢盆的磕碰声,想又是在准备一顿可口的晚餐。就那样足足徘徊了有十分钟,我才咬牙掏出了门钥匙,那只手竟有些颤抖,试了几次才插进去--我真怕打开门后看到的不是黄鹂一个人,而是黄鹂和徐冬。 门开了,我就看见了黄鹂那张幸福的脸,就她一个人,春风般地面对我,我却没有感觉到往日那种温馨扑面而来。人的感觉神经设定得真很奇怪?它是怎样伸缩的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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