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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


  推开门,一步步走进去,眼前的情景让我瞠目结舌。

  两个性感兔女郎打扮的女孩子,裸着白生生的大腿,在厅里欢快地跑来跑去。

  一个花白头发的干瘪老头随便拢了件浴袍,正蒙了个眼罩,大张了双臂,嘿嘿笑着追逐着兔女郎。显然,他们在玩一个不合时宜的捉迷藏游戏。

  “请问,哪位是郑先生?”我经过陈瀚生那一遭,这会儿心脏的承受力强多了。

  老头拉下眼罩,一双三角眼上下打量着我,“你是王总派来的?……不错不错。”“这是文件,请查收。”姑且把对方看成某种讨厌的动物,我不卑不亢。

  “不急不急,来,我们好好聊聊。”老头舒舒服服地在沙发上坐了,随手拍了拍他旁边的位置。不想再啰唆,我把文件放在茶几上,转身就走,“文件送到,就不打扰郑先生了。”“太没规矩了,我要向你们王总投诉!”老头在我身后怒气冲冲地叫起来。

  深深吸口气,我知道万万不能给维东找到借口说我不称职,于是,转身保持了完美的微笑,“郑先生想投诉什么呢?”“难道王总没告诉你,叫你来做什么?”老头一手摸索着下巴,猥亵地盯着我,又似乎想拿王维东来压我,“你们王总刚才还特意来电话,说他派了个大美人来,会陪我玩个够。”原来——所谓送文件,不过是王维东设的一个局!

  强压了厌恶之情,我无辜地眨眨眼睛,“王总没对我说什么,只说叫我尽快把文件送上来,他在下面的咖啡厅等我。”“嗯?”老头疑惑着。

  “那……不如这样,我们一起下去看看,如果王总不在下面,我就陪陪郑先生,怎样?”我调动脸上所有肌肉,竭力露了个谦卑的笑容。当然,这个郑先生如果够聪明,这时就该立刻打电话给维东,可以很快戳穿我的谎言。不过这老头,大概色迷心窍,到现在还没从兔女郎的游戏中完全清醒过来,一时只是迟疑地盯着我猛看。为免老头疑心,我索性坐在他身边,献媚地略略靠了过去,随手指着一个兔女郎,笑说:“郑先生如果不信我,也可以叫这位小姐下去看看,我在这里多坐几分钟也行。就怕王总在下面等急了,回头要骂我的。”

  “好,好……”老头捉过我的左手,一阵揉搓,眼睛也不知想把哪儿看个透彻,只管在我身上瞄来瞄去。仿佛有数条恶心的毛毛虫爬过脊背,我浑身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面上却天真地说:“郑先生,现在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好啦。”老头大约颇自负,拉我起来,一挥手,“好,我也不为难你,就下去看看。”于是,等兔女郎伺候老头穿好衣服,我们一同乘电梯下去。

  电梯门“叮”地打开,一路穿过走廊,遥遥的,就看到离宾馆大门较近的位置,王维东正悠闲地品着下午茶。“代我向你们王总打个招呼,我就不过去了。”老头有点意兴阑珊,怏怏地丢开我的手,走了回去,大约还要继续他的捉迷藏游戏。去走廊尽头的卫生间,挤了许多洗手液,彻彻底底把手洗净、烘干,直到肌肤紧绷,再没有留下一点毛毛虫的痕迹,我这才迈了轻快的步子走向咖啡厅。暖暖的阳光,一杯蓝山咖啡,一块cheese蛋糕,帅气男人倚坐在深紫色伯爵椅上,懒洋洋地享受生活。看去本来是很美好的画面,只可惜这个男人满脑子龌龊念头。

  “你等急了吧?”我在维东对面坐下。

  王维东,你等在这里,就是想看到一个狼狈不堪、哭泣逃跑的杜辰薇,是吗?可惜,让你失望了。维东抬眼看看我,“我以为,你至少……会打电话求救。”

  “就算打电话,也只会打给……”“李哲”两个字,硬生生吞回喉间,我忽而心酸得厉害。维东仿佛猜到我要说什么,目光闪烁不定,“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永远是这样,想在第一时间验收自己的成果,不是吗?”我无所谓地笑。

  毕竟认识了这么久,对彼此的性格和习惯还是挺了解的。

  “是啊。”维东把叉子递给我,又把他面前没动过的朗姆cheese蛋糕推过来,“我的确是有点失望。”我大方地挑了一小块蛋糕,送入口中,香甜里略带苦味,惬意地萦绕在唇齿间。

  维东这次是失望了,他让我补充体力,也许是想接下来玩更多的游戏吧。

  那天晚上,爸妈请维东到家里吃饭。

  我和维东很有默契的,对宾馆发生的事闭口不提。

  靠在沙发上,看着爸爸和老妈发自真心的感激笑容,再看着维东虚伪地应酬,我无语,别过脸,无聊地翻着《男人帮》,对着上面的N个model,横竖一阵挑剔。这个,肤色没有李哲健康。

  那个,摆的pose太做作,还不如李哲随意的一个姿势。

  再一个,眼神过于霸道妖异。

  还装sexy,比李哲的时而温柔时而优雅差远了……曾几何时,我心中的李哲竟是完美的,无人可以比拟。是的,无人可以比拟!那个世界上最爱我的男人,做完手术,很快就会回来了!

  “小薇,维东在问你话。”老妈陡然拔高的声音,吓了我一跳。

  “什么?”我茫然看了维东。

  “伯母说,你五月份会跟导师去Princeton交流一年,是吗?”维东语气温和,目光却锐利地直刺过来,仿佛在责难我故意隐瞒。我照实回答:“是上个礼拜系里才决定的。

  去的话,私人助理的工作只能干两个月,如果你有意见……”

  话没说完,鼻息间忽而敏感地闻到一股浓浓的鱼腥味,胃里猛地翻江倒海般难受。我急急起身冲到卫生间,对着洗手池只想呕吐,却只吐出几口清水。

  后来,对着婷婷精心烹调的清蒸鲑鱼,我一点胃口都没有,又去卫生间干呕了好久。老妈一个劲地瞧着我,维东的视线也沉默地追过来。

  再后来,我才知道——幸福的定义,是生命的延续,是唇边平和淡然的微笑,是对美好生活的感激。

  第二十一章 上帝的神秘礼物

  上帝会跟我开这么大个玩笑,在李哲不在身边的时候,在我再过两个月就要去Princeton的时候,把这份神秘的礼物悄悄塞到我手里。孩子,是上帝赐予的最好礼物。

  可我没想到,上帝会跟我开这么大个玩笑,在李哲不在身边的时候,在我再过两个月就要去Princeton的时候,把这份神秘的礼物悄悄塞到我手里。望着验孕纸,上面清清楚楚显示了两条红杠,我一阵茫然。

  去医院妇科做检查,一切水落石出。

  推算起来,应该是看张信哲演唱会那晚一时热情出的事。

  也曾梦想过有一天,有一个聪明漂亮的宝宝,但我从没想过,宝宝会在结婚前出现,而且是在这个最不恰当的时间出现。孩子,还是Princeton?是个两难的抉择。

  莎士比亚说“To be or not to be, that'is a

  question”,或许我只能说,当事情的发展脱离掌控时,唯一理智的选择就是让它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上来。可毕竟,宝宝李哲也有份,这件事一定要征询他的意见。

  手术后的李哲,却不是像他说的一两天暂时不能和我联系,而是仿佛失踪了一般,手机关机,e-mail和视频也毫无回应。随着太阳三次升起又三次落下,一丝不知名的惶恐默默侵袭了我。

  我相信,如果李哲在自由清醒的情况下,一定会联系我。

  难道是骨科矫正手术有危险?或者他被人绑架?他出了车祸?再或者,像偶像剧里的狗血情节,他不幸因意外而失忆?种种可怕的揣测像诡异的黑影,无时不刻不尾随、纠缠着我。

  老妈凭着女人特有的敏感,很快发现了我的问题,立刻是一顿噼里啪啦的教育言论,“小薇啊,这事要赶紧解决,千万不能妨碍你去美国学习交流,知道吗?那个李哲也是的,这么喜欢乱来,人现在又跑得远远的,一点责任心都没有!”看看我不吭声,老妈又变成拉家常的口吻,“照说,这次你一去找维东,维东就肯帮你哥,这就是他待你不一样。再怎么说,你们两个也这么多年,那个女人既然早过去了……”

  “妈,你别说了,这事我有分寸。”无谓和老妈解释争辩些什么,我连忙把老妈送回家。在遇到真命天子之前,上天也许会安排我们先错误地遇到其他一些人,所以当我们终于遇见心仪的人时,我们便能够心存感激。对上帝,我心存感激;而于维东,于李哲,我分得很清楚。

  回来后,先拨电话给李哲的父母家,问他们是否有李哲的消息和其他联系方式。

  李父好像不是太关心,泛泛地答了句“他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就算给了我个交代。再拨电话给沈怡然,找到苏三。

  苏三把他知道的一一说了,听来仍然是毫无进展。

  倒是苏三最后说了一句“李哲在美国应该有些亲戚朋友照看,理论上不会出什么事”,让我很疑惑。细问之下,苏三的回答更令人满心惊奇:“他是我们读硕士三年级的时候,从华盛顿大学医学院转过来的,所以我想,他在那边应该有不少熟人。”华盛顿大学医学院,在美国排名前五名,毕业后就是MD,医学博士。

  谁会那么笨,好好的MD不要,反而回到国内的军医大继续读硕士?不合乎常理呀。而且,军医大要求那么严格,哪有那么容易让人说转入就转入?虽说李哲的父亲是大校,离少将只差一级,也不该有这么大影响力吧。我又托苏三仔细想想,苏三总算在旧同学里,找到一个在瑟克尔大学区医学部深造的。瑟克尔大学区位于克利夫兰市,离李哲就医的Cleveland Clinic不是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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