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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


  “刚才你‘体贴’地说了那些话——也是不想我不高兴?”一时间,我只想大笑。世界上最荒谬的事,莫过于明明是蓄意欺骗的谎言,偏偏要伪装成善意的,说骗你是为你好。“小薇,”维东深深凝望着我,柔声说,“我说什么,你都不信了?”

  往昔种种柔情蜜意潮水般涌上心头,我转头看向窗外,不想让他看到我的黯然,“你应该知道有个词叫——覆水难收。”覆水难收,已成定局,再无法挽回!不要枉费心机,不要再挑战我的决心!

  “再信我一次……”维东听似恳切的声音,被我的手机铃声粗暴地截断。

  我随手接起电话,是李哲富有磁性的声音,“小薇薇,这么晚还不回来?我看你的稿子还有不少地方要修改。”“嗯,我知道,我打算回去了。”我低声应了,起身准备跟维东说再见,一抬眼,不觉一阵心悸。维东蓦地攥紧我的左手手腕,黑色的眼睛里,隐隐藏了一只受伤的野兽,又仿佛燃着熊熊火焰,“你说覆水难收,是为了别人!”“没什么别人。”我不想多做解释,只想赶快离开。

  “是和你一块儿送周瑾回去的那个人?这十来天,你玩失踪,就是和他在一起?”维东逼视着我,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将我彻底剖开。我努力掰他的手指,却怎么也掰不开,不由得急了,“我们两不相干了,我的事不用向你交代。”维东飞速揽过我的腰,悄然绽放了一个迷人的笑容,“告诉我,是谁那么大魅力,引得我的小丫头芳心大动?”见我不答,又说,“不要告诉我是宋剑桥,或是你那班师兄弟中的哪一个,我知道不是。”看他帅气的脸上洋溢了笑意,我的脊背处一阵发凉。

  我知道,男人吃起醋来,比女人的破坏力和杀伤力更大,而一个占有欲强烈的男人,吃起醋来会像帕金森症发作一样无药可救。

  第八章 BMW,曾经的最高赞美

  维东的手机,突如其来地狂叫起来,他恍若未闻,只是执著地等我的答案。

  铃声催命般响个不停,听得人心烦意乱。

  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我说:“你先听电话。”

  维东依旧揽紧了我,一手接了电话。

  几秒钟后,我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已拿了钱放到桌上结账,拉我冲出避风塘,直接上车。“辰超说你爸妈刚才出去散步的时候,被车撞了,现在正送往CH医院。”一句话,撞得我有点头昏眼花。车平稳地急速行驶,我悬着的心荡秋千般忽高忽低,却怎么也找不到安全的着陆点。“别担心,他们会没事的,吉人自有天相。”维东安慰地握了一下我的手。

  他手心很暖,似乎要把他的信心和力量传给我,我偏头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梧桐树,心莫名地安定了些。到了医院,直奔急诊室。

  哥哥已到,正在和一个医生交流。

  两个护士围着老妈,正在给她的左胳膊上药、裹纱布,老爸不知在哪个房间。

  老妈看到我和维东一块儿来,有点惊喜,“你们来了……”一开口,又哽咽起来,“我只是擦伤,上点药就没事了。你爸爸他……医生说他什么动脉断裂、大出血,恐怕有生命危险……”

  那边医生快步过来,“验血报告出来了,伤者是A型RH阴性血,是稀有血型。

  目前我们医院血库和本市的血液中心都没有这种血,只有在人体上立刻采血。

  我们从数据库里查到几个稀有血型志愿献血者的资料,正在尽量联系他们,希望赶得及。”爸爸居然是RH阴性血?我努力控制自己的紧张情绪。

  我知道,RH阴性血型据说在中国人里仅仅占千分之三,是很少见的。

  如今院方在积极联系志愿献血者,自然是好事,可是如果对方突然不愿意献了,又或者距离太远,来不及赶过来,爸爸岂不是非常危险?“怎么可能没有血,你们医院是怎么做事的!”老妈不停地擦眼泪。

  “我们会尽力抢救伤者。

  刚才伤者血压剧降,一度出现心源性休克,我们已经给他紧急注射了强心剂。

  但是伤者失血过多,要是再没有血液输入,我们只怕……也无能为力。”

  心不断下沉。

  我不知道医生怎能轻易说出“无能为力”这四个字,事情未到最后一步、最后一刻,我们就还有希望,此刻他这么说和叫我们“节哀顺变”又有什么分别?“我是伤者的女儿,我要验血。”是的,我是爸爸的女儿,我们有最亲密最直接的血缘关系,我相信人类遗传的力量是强大的。医生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带她去做血型测试。”

  老妈哭着抓紧我的手,“小薇,你哥哥是0型血,我也不指望他了。”

  我用力抱了抱老妈,鼻子酸酸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人生第一次,我无比期盼上帝和菩萨是存在的,他们会知道爸爸是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也会知道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来换回爸爸的健康身体和开朗笑容。“小薇,”维东清朗的嗓音悠悠飘到我的耳边,“我来,我是RH阴性血。”

  仿佛产生了幻听,我惊愕无比地回头看着维东。

  维东笑了笑,轻轻一吻,如羽毛般落在我的额上,“相信我,你爸爸一定会没事的。”“太好了,赶快赶快,带他去做详细的血液检查。

  检测合格的话,立刻到手术室安排献血。”医生脸上总算有了点人的气息。

  看着随了护士迅速离去的维东,我倚着墙,浑身虚脱般无力。

  哥哥走过来,揽过我和妈妈。

  我们并肩坐下,安静地等待,我们感受彼此的温度和热力,虔诚地祈盼着上天听到我们的声音。短短几十分钟的血液检查,漫长得仿佛过了水深火热的几辈子。

  直到护士奔过来说“你们放心,输血已经开始了。

  你们太幸运了,不到万分之三的几率呀,简直是奇迹”,我们紧绷欲断的神经才略略放松了些。

  几乎是过了无数个春夏秋冬,手术室外的红灯终于熄灭,爸爸和维东被推了出来。“伤者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但仍在昏迷中。

  由于伤者有冠心病,我们稍后会有心脏科的同事给他做全面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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