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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我在苏州时,有个男人对我动手动脚,结果,老爷子买通黑社会,把这个男人毒打了一顿,现在生活不能自理。"

  双红啊,双红,伴君如伴虎,我们这是何苦呢,你离开他,和我一起用双手趟过这条生活的河流,难道不好吗?

  她说她也想,只是生活处处咄咄逼人,便举起白旗投降了,我说我养活你,我一个月两千,除去房租还有一千,再加上隐形收入,一个月够我们俩花的。

  双红苦笑,说已经走上了这条路,就回不了头。

  我心里觉得特堵,人心就像下水道,又臭又脏,没有谁离不开谁,只有谁离不开钱,钱离不开生活,生活却把我们逼成SB。

  我说你不是还有50万吗?我们投资点事情,等我们自己有钱了,就不会依靠那些该死的男人了。

  双红点点头,让我先送她回别墅,回去晚了不好交待。

  我心里琢磨人不可貌相,看端木老先生那么和蔼可亲,可家法这么严,这也难怪,男人的心胸狭隘得只能盛下女人的两个大奶子。

  这时,电话想了起来,是虎哥的,刚一接通我便劈头盖脸骂了起来:你个乌龟大王八,你早上龟兔赛跑吗?你是不是男人,算我用膀胱看你了,还以为你是个男人,没想到也是偷吃抹干嘴就跑的,你啊,小心和老台一样,生儿子……

  "晓曼,只要双红愿意我会照顾她一辈子,请你相信我。"

  "啊,啊,你说什么?"

  "晓曼,我要照顾双红,你把电话给双红。"

  我将电话交给了双红,双红刚听了虎哥说一句话就痛哭流涕了。

  我身心舒缓了一下,抢过电话,说:"虎哥,我说的没错,就算用膀胱看你,你也是真男人。"

  结果,虎哥开着他的破桑塔纳送自己的女人去别墅。

  从上车的一刹那我就觉得气氛不和谐,我坐在副驾,双红坐在后面一言不发,虎哥也收敛起平时的笑脸,真让人不习惯。

  我开始讲笑话,从无聊的青春讲到操蛋的社会,从时间的短暂讲到金钱的多少,他们都没有露出洁白的牙齿的意思,虎哥就像死了亲娘似的一脸沉重,双红跟女博士似的一脸若有所思,我一摊手,说:"算了,讲的这么好,都不发短信支持我。"

  他们两这才扑嗤一笑。

  我说好了,冰释前嫌了,我不管你们昨晚怎么个水深火热,既然都那样了,谁也不许装B,生活一切照旧,虎哥你别着急,双红和端木老先生的事得从长计议,我们都别埋怨生活,生活何处没有惨,那是一惨还有一惨惨。双红你也千万别灰心,端木老先生要是敢怎么怎么着你,我为你出气,虽说我没混过黑道,可还是认识几个黑道的,我们不怕他,放心吧,太阳照常升起,没有翻不了的山,没有越不了的坎。

  等车子一直开到双龙街,虎哥忽然一个急刹车,我跟双红一跃而起,只听虎哥骂道:"谁家的狗挡道,这还有没有狗法了。"

  我伸着头望去,马路中间站着一只癞皮狗,估计是一只草狗,不是什么好品种,夫子庙的花鸟市场几十块钱到处都是,那狗浑身都是泥巴,尾巴很短,跟兔子尾巴似的,再仔细一看,不是狗,分明就是一只兔子,这可喜坏了我和双红,忙下车,走向兔子。

  兔子也不移动,蹲在地上迷离地望着我俩,一双红眼睛看着心都疼,兔子看我和双红走过来,努力地移动着自己的身体,可是,只能移动一点点,因为它的后脚流血了,我蹲下,一边大骂虎哥是禽兽,让他虎眼睁大点,大点,咋就这么不淡定,一边抚摸兔子的毛,自言自语道:"你从何处来?将去何处?"

  兔子好像能听懂我的话一样,发出尖细的叫声,让人不免竖起汗毛,又不免心生爱惜。那样子让我想起英国作家理查德·亚当斯的童话故事《沃特希普荒原》里的机智勇敢的兔子小多子和榛子。都说兔子是仙,或是家仙或是地仙,浑身散发着灵气。

  双红问:"咋办?是家兔还是野兔?"

  我四下望望,车子已经驶出城区,街道上人很少,路边有半人高的灌木丛,还有人工种植的柏树,我说:"估计是野兔,可这样子又像是家兔。"

  双红说:"带回去吧,我们来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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