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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我问过端木老先生为什么这么疼爱双红,他说:"我已经是一个老人了,人老的时候是想着身边有个人陪着安度晚年,而不是男欢女爱。"

  除了十万个为什么,世界上还有很多个为什么,有些是可以解释的,比如说:为什么男人坚持要娶处女?因为男人不能忍受被批评。再比如:为什么女人总是假装高潮?因为男人对前戏总是敷衍了事。

  除了这些还有很多个为什么很难解释,比如眼前的这个:端木老先生虽然这样说了,但是,很抱歉,我还是不能准确地理解他和双红之间的关系,换作是我,让我在黑夜里抚摸耷拉在骨头上的皮肤,我不敢,也没有这样的勇气。

  不管怎样,我希望双红能好好生活,千万不要再像大学时那样为情自杀,也没这个必要,双红现在有个有钱的老头,可以给她一切,如果我有很多钱了,我就去挥霍一遍,借酒消愁,将所有的烦恼都抛在脑后,我有烦恼吗?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烦恼来了,我得罪了一个人,这个人号称金陵一枝花,走遍全天下的娱乐频道主持人可心。

  早上一起来,我就有预感今天会不顺,我妈又打了电话给我,我妈开始老了,习惯在天微亮时起床,抓把米喂鸡喂鸭,习惯在我出门时给我电话,祝福我一天平平安安。

  我妈说我爸工程结束了,可开发商有意拖欠工资,我爸现在每天蹲点守着开发商。

  我先"啊"地叫了一声,接着安慰我妈说肯定没事,又问我爸跟那个开发商相处得怎样,最后特肯定地说我爸人好,肯定没事儿。

  我妈说人好难当,讨债好几天了,没一点儿消息。

  我让我妈先别担心,再等等看,合同上黑字白纸写着,那是具有法律效应的。

  我妈说那就只有再等等看了。

  挂了电话后,我赶紧出门,眼看要迟到了,希望不要碰见我不想看见的人--丁公子。这个丁公子和《西厢记》里的张生一个德行,嘴皮厉害,明白事理,做事狂妄自大,这不,自从我复职后三天两头一大早到我楼下要送我上班,还说这是做夫君的最基本的责任,说实话,那天,容姐说丁毅和可心有过一腿时,我是酸溜溜的。

  下楼时在楼梯上摔了一跤,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刚准备站起来,一个背着书包上学的学生,从我身边走过,说:"阿姨,让一下,我要迟到了。"我说我也要迟到了,你叫我什么来着?他说:"阿姨啊。"阿姨?我有那么老吗?这小孩明显十五六岁,应该叫姐姐才对。我刚想纠正他的口误时,他已经一溜烟跑掉了。

  我拍拍屁股站起来,走向双红送给我的Jeep,照双红的出手如此大方来看,可以设想她在苏州的生活是何等糜烂,难怪端木老先生这么有气度的人都会怒发冲冠,花掉银子是小事,可人堕落就是大事了。

  我掏出钥匙打开车门,这里没有车库,我把车子停在楼下的草坪上,幸亏南京的治安被整顿得一年比一年好,有望在若干年后实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我刚把Jeep开到小区的门口,看见丁毅的卡宴开了过来,和我正好相对,躲都躲不掉。我使劲按着喇叭,他也没有退让的意思,我不得不跳下车,他也打开了车门。

  这次是我先开了口:"喂,你懂不懂女士优先的道理啊?我开车过来,你该让道啊。"

  "怎么是你?"

  "什么怎么是你?我就是我。"

  "这车是谁的?"

  这家伙第一次见我开着车,所以打探我的底,那我也来试试他的爆发力,我清清嗓子说:"这车,是我男朋友送的。"

  "你男朋友?他是谁?"

  "关你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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