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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我说是吗,那谢谢你啦。这是客套话,我认为他是在唬弄我,我说过的,我的定性不足,容易上当受骗。我说完,往楼梯上跑,一只脚刚踏上台阶,听见他在身后喊:"晓曼,明天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我想起了陈诺,他在校园的林荫道上追上我,气喘吁吁地问我:"晓曼,明天我能给你打电话吗?")

  陈诺的影子在我的脑海里一晃而过,偶尔会这样想起,毕竟我们曾拥有过,相爱的两个人总是天长地久地祈祷,尽管前方一路未知。

  一只小鸟在花园的小树上唱歌,是个好兆头,丁毅还在等我回答,他又在摸自己的芒果下巴了,有这么自恋的人吗?不过,很迷人。

  "当然,可以。"我像曾经回答陈诺一样回答了现在的丁毅。

  丁毅的忽然出现,对于我来说,自然而然地,就会把他和陈诺作比较,这是人之常情,我相信,丁毅他也会这样。

  陈诺是我的大学同学,从阳光明媚的春天,到炽热似火的夏天,再到秋高气爽的秋天,最后是白雪皑皑的冬天,这一路走来也有四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如此之久,必然会心生回忆,双红将他的结婚照给我看的时候,有一点点惋惜,毕竟当初,他对我百依百顺,我要天上的月亮决不摘星星给我;我说地球是方的,他决不说地球是圆的,还说要用泥巴捏一座城,娶我进门。

  那时我们都还小,所有的愿望都是建立在幻想之上。

  而丁毅,他一出生就注定过锦衣玉食的生活,读最好的学校,开最好的车,住最豪华的别墅,过那种签个字便可大笔进账的日子,参加各种各样的高档聚会,有无数美女环绕着,这些美女同样身价不菲。

  灰姑娘的故事太多太多,我却与之无缘,我摇头笑笑,推开了家门。

  我一进屋,双红便神秘兮兮地说:"哦,哦,我全懂了,楼下的那个。"

  没等我解释,又四下环顾,说:"果真跟贫民窟似的,等我买了房子,我们就搬家,有的是钱。"

  打住,你的钱不是我的钱,再说那是你用青春换来的,跟我无关。

  "一家人又说两家话了,我的钱就是你的钱,我的男人也是你的男人。"

  "算了,我委屈点吧,要你的钱,男人你自己留着吧。"

  手机突然响来,林姐的,不容我分辨,林姐先从国家经济政策带动经济好转的大道理说起,然后说到南京消费水平普遍提高,珍珠泉的门票也上涨了百分之五十,最后说,你没工作快两月了吧,这样下去,你喝西北风啊?

  我自知无能且得过且过,可毕竟是我一起长大的姐姐,便答应今天去她公司看看。

  双红自然同意,问是不是那个长得像陈德容的大眼姐姐,我说是的,双红说自打高中毕业还没见过,走走,我也去。

  起床,梳洗完毕后便坐着65路公交车往珠江路方向前进,双红坐在公车上浑身不自在,我问哪里被虫子咬了吗,跟只跳蚤似的乱动。

  双红说:"你见过百万富婆坐公交车吗?"

  我望了望自己破了洞的牛仔裤,又望了望双红简单的体恤。

  我说:"就我俩这样,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以为你是百万富婆的。"

  双红说:"不行,我们得买辆车。"

  司机一个急刹车,广播里传来了:"珠江路站到了,请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

  唉,南京司机都爱急刹车,吓死人不偿命啊。

  林姐的公司在一幢高级写字楼五楼,是台湾一家保健品公司和大陆一家航空公司合作的产物,环境幽雅,空调的温度凉爽宜人。

  林姐说跟这保健品公司合作的航空公司有个很man的飞行员,眼睛放出的都是交流电。我让她赶紧追。林姐一摊手说彼此都迟了,她已名花有主,飞行员也被一个叫花花的小女生给搞定了,这个花花了得,人不大,写了本书,叫《我和一个飞行员的爱情故事》。

  林姐正在给一个客户推荐一款保健品,林姐先从这公司的影响力说起,说是全球五百强,人性化,体制化,这个客户看着林姐介绍了半天,忽然来了一句:我没钱。买不起。林姐将资料摊开,说:"没钱没关系啊,你可以考虑换份工做啊,来我们公司,保证你财源滚滚来。"

  林姐最近又要升职,急需增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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