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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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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食堂也是这样,以前的四食堂有个胖胖的师傅每次给我打饭都要没话找话地同我逗上几句,最清楚的一次,他拿着我的缸子说:“最后,给你浇上浓浓的蒜汁。”大热的天,后面还有好几个人在排队,他竟然有这份浮生闲情,他可能就是莫大先生的师弟。 四食堂还有一个老小伙硬说是我老乡,天天跟我套瓷。后来我见到他的老婆才知其中的猫腻,我长得很像他的老婆,好像还是理想版的。 我热情地对待楼层清洁工,我认为我给他们制造了麻烦,增加了他们的工作量。从不去踩他们刚拖过的地,尽量给他们留下更多的报纸和矿泉水瓶。因为我太友好,其中还有个人送我一张北航的水卡。 ...26 总体来说,在北航南门活动的女生要时髦一些,因为她们大多数不是北航人。 最突出的是两个妞,都很风骚。其中一个夏天的时候在自己的腿上贴了一个文身,仰脸过市。还在北航的一个话剧里担了角色,应该是女主角吧,因为当时只看到了她这么一个女的。那是夏天,在一号楼和主楼之间的走廊上,我看见一伙人,全都光着膀子斜披块白布,古罗马造型,那个妞则斜披了一块窗帘,走近的时候还发现了有几个人作正常打扮,挽着袖子好像是指导。其中有一个矮胖的男生披块白布坐在那儿,手托“香”腮,一动不动,我还以为这些人是在画画。忽然矮胖男生说话了,人群里有人回答,用的全是抑扬顿挫的调子,所有的人都目视前方。由于他们都不动,我不知道声音是谁发出的,觉得好笑。 他们显然不欢迎我,我也觉得还是他们自己畅游时空比较好,就走了。 我曾见过体育场上的“北航体能训练走廊”,这其中的“体”字,被人把人字旁去掉,变成“北航本能训练走廊”。 “神五”发射成功那天,我还在水房看到一告示:“由于神五的发射成功,本人激动万分之余,把水卡弄丢……希望归还。” 在水房打水看见一大妈腰上系着一根麻绳,上面拴着一个老旧的收音机,吱吱嘎嘎地响着,打完水拎起水壶,晃着粗腰,悠然而去,这是我见到的最有创意的Walkman! 还有一次,一个雨天,在众多的伞中,我看见一个super大伞,就是地摊上用的那种遮阳伞,中间有一个小伙打着,两边各站一个人,他们仨都穿着白色的厨师服,是南门麻辣烫的小弟。路人向两边退去,他们像君王一样森然走在雨里。 有个老师叫慕容长月,名字很俊朗,其实是一个矮个子老头,有一天讲课,忽然间大发牢骚 :“看看你们现在这些膏纨(睾丸)子弟……”下面学生全体大笑,其实他说的是对的,《红楼梦》里有云:“寄言纨绔与膏粱,莫效此人形状。”他不过是各省略了一个字。 无独有偶,我听柏fat说华中理工大学新建了一个雕塑,不锈钢的,下面有四个冲天的支撑物,上面顶着一个圆球,学生称它为“四年顶个球”。 ...27 柏fat刚与老婆分手的时候,家里只有他自己,我和男朋友就鹊巢鸠占地住进了他家的大屋。 恋人的分手总需要一个过程,这个过程是曲折的、漫长的、螺旋式的,但前途是光明的。只要想分手,总是能分成的。柏fat那阵痛苦不堪,苦着脸对我说:“我与老婆分手了。”我说:“那好呀,可以吃一顿散伙饭嘛。” 如果他忽然把门关上了,传来低低的说话声,这说明这个过程在曲折反复,他与老婆正在打电话,正在做倾心之谈。同所有刚宣布分手的情侣一样,他们当时还习惯于把对方当作最忠实的听众,虽然他们要商谈的就是伤害对方的事,还要询问对方的意见,仿佛大家以后还要做一辈子的朋友,做无数次的诀别,又暗暗希望对方把自己留住。孰不知真分手了,大家就会老死不相往来。 到了凌晨一二点钟,小屋里忽然传来他激情的歌声。每次我听他唱那首歌,总是觉得那歌词不知所云:“我已开始练习,渐渐漫无边际……总是城市没有你……” 大约表现了一种情怀。 晚上天气太热,我们仨都睡不着,柏fat发言了。 “现在水费涨价了,我们要节约用水。” “我们要小便不冲水,大便不费水,用小便来冲大便,简称‘大便小便冲法’。” “‘大便小便冲法’是XXX新发明的一种节水方法,此方法简单科学,为国家节约利税八千万元……” 这个家伙当时一定苦闷至极,嘴与心都不能停着。大概一停下来,就会陷入一种疼痛。 第二天,我头上顶了一个圆环,手里拿着撑衣杆,把头发散下来,穿了一条高丽布大短裤,倚在门口,对柏fat说:“孩子,我是神,你有什么愿望?” 柏fat哈哈哈狂笑几声,戛然而止 —— 当时再好笑的事也只能把他从痛苦中救出来几秒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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