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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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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奋力推开他,大声说:"我不过是刘扬的代替吧?你这个骗子!"说完我就匆匆地跑掉了。我不能在我情绪激动的时候和他共处一室,大声的吵闹,太易引起过路人的注意,这栋楼的隔音效果并不好。 我心里乱极了,哪里能让我安心? 一口气跑回办公室,同事于欣对我说:"谭主任叫你。" 我知道他会找我的。 垂头丧气地推开他办公室的门,他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斜着眼睛看外面的天空,我站在那里,等着他训话,但他一直看着外面,好像我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 我他妈的怎么了?我没有惹谁,没有伤害谁,为什么谁都来欺负我!我只不过是今天心里乱,在手术时失态了点儿,他就该这样高高在上地小瞧我、羞辱我吗?大不了不跟着他干了! 这样想着,我先发制人,我说:"谭主任,你找我什么事情?" 他这才悠闲地转过身来,长时间地凝视我,上上下下。 "有屁就放!"我在心里说,看什么呢,我又不是案板上的猪。 我不抬眼,满脸的不在乎。 我不是没见过他发怒的样子,有一次,我推门进来让他给资料签字,看到他像个发狂的雄狮子,对着一个医生歇斯底里地发火,声音大得像打雷。 "章冰?"他的声音竟然很温柔! 我抬头不动声色地看他。 "你很有人性。"他说。 来这套,讽刺我?我的眼睛里就有了火气,今天,到此为止,我谁的账也不买!那个吕静,不好好在家里度他的蜜月,提前跑回来做什么! "说真的,你的眼睛在掉眼泪的时候,很美。"张谭像在朗诵一首抒情诗。 我冷眼看着他,等着他把狗屁放光。 "可是,你太软弱了,善良在某种程度会让你犯致命的错误,你知道吗?"他终于说到正题上来了。不过,他的这句话,让我心头一震,是的,我正在犯致命的错误,那就是,我和吕静,正如农夫和蛇。 我看他的眼神不再凶神恶煞。 "你刚才的眼神适合于手术室,以后记着,生活中的手术是无所不在的,不但是在手术室里。所以把你的眼泪收拾好。不要让它丢人现眼。"他轻描淡写地说。 他的话富有哲理,他在提醒我什么呢?他在暗示我? 不可能的。我多心了吧。我和吕静的事,他不可能知道的。 "你走吧,记着,只是这一次。我最开始欣赏你,就是因为,你不和别的女孩子一样,对意外习惯性地惊叫。但是今天,你很让我失望,我尤其不愿看到我手术失败的时候,女人流眼泪。"他很疲惫地对我挥了挥手。 那一瞬间,我看到了他低下的头上的丝丝白发。 华发早生。他是个敬业的人,是我的师长。 是的,生活的手术无处不在,应该把眼泪收拾好,不要让它丢人现眼。 张谭,这个一向以凌驾于上的姿态现于人前的主任医师,此时,显得无助而颓败。我突然知道,心里难过的,不只是我一个人。他是个理智又明智的人,他比我更深重地感受到一个人生命的沉重和可贵,因为那个生命是在他的手下,一点一滴地褪尽了生命的质感,他比任何人都有真切而深刻的体会。 只是,他知道,眼泪是于事无补的。 他对我的告诫是真诚而负责的。 其实,我也应该知道,我的眼泪,一半是为那个产妇,一半是为吕静,潜意识里,我不愿承认罢了。我过多地把自己的得失情绪带到了工作中,我是错了。 我退出来,走回观察室,我要对吕静说明,我们,好合好散,这场情感游戏,应该以我的失败告终了,我宣布退出。 然而,当我走进去,那里已经人去屋空。 桌子上放着一张纸,留着些字迹。我拿过来看,上面写着:"宝贝,我真的爱你。遇到你,我感觉自己就像在沙漠中看到了一片绿洲,我是那样渴望得到你的爱。相信我,虽然我们不能形影相伴,但我们是精神上的伴儿,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我的宝贝,相信我,我真的爱你。为什么要把以前的错误说成是欺骗?而不把它想成是选择?有许多的选择是身不由己的,你明白的,对吗?就像你和我。我们在心里知道自己真正的选择就好。" 是的,选择。身不由己。 "精神上的伴儿"。 这世上有风餐露宿的爱情吗?有一种真空里的爱,只纯粹两情相悦就可以吗?但这个美丽的谎言,是如此的打动了我。我所渴望的,也是这茫茫人海里,碌碌尘世里的一处安静的所在,可以用心来依偎,来栖息。 明知道,不过是飞蛾扑火的结果,却仍然满怀着梦想跃跃欲试。 我是个做白日梦的女子。 我并没有怀孕,不过是心情的跌宕,导致内分泌失调罢了。 9 学术研讨会。 我和小荷坐在吕静和王仪的身后。 吕静一直趴在前面同事的椅子背上,不知真睡假睡。 生活总是要安排这样让人难堪的场面,让人来身临其境。 他们在众人的眼里,确实把天作之合的角色演绎得天衣无缝。正如我和嘉铭,无论我们一起走到哪里,嘉铭总是牵着我的手,而我,也总是表现得温顺而贤惠,夫唱妇随。这是婚姻赋予我们的神圣职责,我们都应该爱岗敬业。 我心情烦乱,吕静的信在我的口袋里已经是多余的了,因为那上面的每一个字,我都熟记在心。反反复复地咀嚼,心思百转千回。 卫生局的刘副局长就坐在小荷的身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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