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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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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她在我的心目中,象玻璃,象瓷器,是易碎品,得哈护,小心翼翼的,真的,魏队。”洪峻看着车窗外的街道,有些走神了。 “到底是知识分子,没听过这样说女人的,玻璃,瓷器,易碎品,”魏元奇笑道,“还小心翼翼的,你们这事能成吗?” “什么事?” “恋爱呀,男女好上了不就得结婚吗?” “不知道,我都不知道我和她算不算得上是恋爱,太不真实了,她那么优秀,不,甚至是杰出,我算什么,你看这大街上来去匆匆的那么多人,我只是其中的一个,扔到人堆里都找不出来,太普通了,我凭什么得到她……”洪峻收回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魏元奇一眼,“说真的魏队,从第一眼见到她起,我就有一种心痛的感觉,一次次陪她去看别人的尸体,看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不说了,太矫情,真正当警察的感觉,我还就是从她身上得到的,有人需要你保护,有真相需要你去调查,有坏人需要你去惩罚,还有人需要你替她擦眼泪,当警察的意义就这么体会到了。” “魏队,听知识分子讲话,比听领导作报告有意思多了,”开车的司机也是市局刑侦支队的侦查员,忍不住插话,“如果让李局来说警察的意义,绝对是老生常谈,没劲。” “好好开你的车吧,这是在大街上呢,别撞着人了,”魏元奇笑道,“你哪是听什么警察的意义,是听爱情,听女人。” “嗳,这我也爱听。” 几个人都笑起来。警车到达映月小区后,为了不引人注意,就停在社区民警室的门,洪峻和魏元奇一起,步行到夏景家。进门后,第一次来的魏元奇感叹:“我都想像不出人住的房子能弄成这样,有钱还是好哇。去年我搬了新房子,也装修了,一辈子的积蓄全搭进去了,住进去感觉自己就像进了天堂里,跟这一比,我那叫贫民窟。洪峻,我理解你为什么对夏景没信心。” “是啊,有时候我还真希望这案子永远破不掉,这样我就有理由接近她了,”洪峻一边上楼一边说,“案子一破,理由消失了,还不知道能不能见上面。” “你不是这儿的社区民警吗,见面的机会还是有的。” “是啊。所以我觉得当个社区民警挺好的。”洪峻说。 “我得跟你说个实话,你要真跟夏景结婚了,在这个家里,还真是你说的那样,一辈子得小心翼翼,腰杆子都挺不直,我这可不是打击你,娶老婆还是找个一般的普通女人好,我那老伴,乡下女人一个,我在家里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话又往回说,年轻的时候吧,有时候看别带个漂亮老婆,心里也不是个味儿,没享过艳福嘛,可日子越往后过,还越觉得老婆好,再看别人那些漂亮老婆呢,也一个个看着人老珠黄了,还不如我老伴。” 洪峻笑道:“魏队,你这可是经验之谈。我记住了。” 进了书房,魏元奇看了看,“怎么有点乱?” “一直这样,据夏景说,黎萍失踪前就是这样,她不想动,要一直保持妈妈在世的原样,除了了掸掸灰尘拖拖地,而且都是她自己做,不让钟点工进来。” “这姑娘很有孝心,按说黎萍那样的女人,书房应该是整整齐齐。” “这你就外行了吧,真正的书房一般都是乱的,说明主人常使用,太整齐的书房,那是摆样子,不信你现在到一些暴发户老板家看看,如果有书房的话,绝对是一尘不染,书架的上的书全是精装本,贵,说不定墙上还有名人字画,是不是膺品另说,——那是有钱之后还怕别人看不起,冒充儒雅。” “看不出来呀,你也能说些刻薄的话。” 二人聊着,洪峻在书上寻找,黎萍的书架很大,书籍少说有上万册,摆放也不是很整齐,平时不怎么发议论的魏元奇今天好象特别感慨,“这女人读的书还真不少,按说是个知书达理的人,怎么干起事来那么下着?” “干那种事跟书念多念少关系,得反过来说。” “怎么,还真应了前些年的那句老话,知识越多越反动?是这意思吧?” “照我看呐,话虽不能那么说,理还是相通的,打比方说吧,人饿的时候,想着有东西吃就行了,能吃饭肚子了呢,又想着要吃好,真吃好了,天天吃好东西也腻味,又想要变着法了换换味口,是这理吧,哎,找着了,”洪峻从一堆乱稿纸中抽出几本病历,“我说我有印象吧。” “你记性不错嘛,快看看。”魏元奇说。 找病历是他们今天来目的,如果黎萍找张怀念治疗过,那么,病历上会有记载,二者之间的联系很自然的就接上了。果然,打开一本病历翻了几页就看到张怀念的名字。 黎萍患有肩周炎。 再分别看其它的病历,发现黎萍是张怀念的老病号,“你看这,04年她就在张怀念哪儿看病,哎,洪峻,你怎么啦?” 洪峻手中拿着一本病历,眼睛发直,脸色苍白,经魏元奇那么一问,他竟然腿一软,坐倒地地板上。 就在魏元奇和洪峻去夏景家找病历的时候,潘多军带着两台警车赶往省城。这一行的目的有二:一是通过赵云将滨江大酒店的录像带借回来让洪峻辨认;二是在省人民医院暗中监视在那儿照顾儿子的张怀念,待洪峻这边确认之后再动手抓人。 潘多军一行到达省人民医院后,看到医院的院子里有很多人聚在一起议论纷纷,人群中竟然有桂城医学院保卫处的干事李前进,接着又看到桂医的几位院领导也在场,潘多军没下车,摇下车窗玻璃跟李前进打了个招呼:“李干事,你们怎么也来了?” 省人民医院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昨天晚上,负责看管太平间的李师傅下班后回家喝了一点小酒,想到下午送进太平间的那个死于尿毒症的男孩子,担心人家家里这会儿会来人,现在的人家大多是独生子女,孩子死了跟天塌了一样,反正在家呆着也没事,便又转悠过去了,这一去不打紧,发现下班时还锁得好好的门被人撬了,李师傅以为是小偷干的,心里这偷儿也够够倒霉的,进去不吓个半死才怪,因为里面躺着一个死人,什么地方不好偷? 偷到太平间来了?想像着偷儿被吓的样子,李师傅挺乐哈的,只是修门栓要费点力气。没想到刚一进门,一向不怕死人的李师傅反倒给吓着了,——太平间多了一具尸体。 医院保卫处接到报告后,又报告给公安局,费了很大的周折才查清楚,新添的那具尸体是下午刚死的病人张冬的父亲,也就是潘多军此行要找的人——张怀念。 张怀念是自杀,死于氰化钾中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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