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时尚阅读 > 一辈子暖暖的好 | 上页 下页 | |
五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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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沉雅送给了他一个白眼,不屑道:“高明的心理医生不需要用沉默来装深沉和理解。” 眼看着天色渐晚,宋沉雅很愉快的建议三个人一起出去吃晚饭。孟缇拿不准两个人的关系,但从今天下午的状态来看,两个人的关系比她想象的深得多,她不论如何也不想去当两个人中的灯泡。 更何况两个人之前,毫无疑问讨论着某个十分重要的问题,讨论过程因她的忽然到来而中断了;此时如果再去打扰就显得太不知人情世故了。宋沉雅跟她客气,郑宪文却没有多余的表示,也没有多加挽留,大概是希望她自己知趣吧。她于是以异常坚决的口吻地跟两人在小区门口告辞了。 宋沉雅拍拍她的肩膀:“好吧,那我们不留你了。回去的时候小心点。” 孟缇“嗯”了一声,拿定了主意,转了转身子正对着郑宪文,深深鞠了个躬,“郑大哥,那天的事情,真是对不起了。” 说完也不给郑宪文开口的机会,实际上都不敢看他的脸,一转身就快步离开。 宋沉雅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慢慢收敛了所有的笑意;直到她的背影融化在马路对面的初上的华灯里才侧头过来,却看到郑宪文依然凝视着她消失的那个方向。在今天的最后的一摸微薄光芒,英俊得好像油画里的人物,五官线条明朗,因为阴影的投射,带着锐利的冷峻。 那么一张脸和表情,直直往人心口撞过来。 她怔了片刻,忽然就笑了笑,伸手在他面前一挥,“好了,人走了。” 郑宪文恍若未闻,缓慢的拧过头去看她,“你怎么看?” 宋沉雅微微一笑,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履行承诺,请我吃饭吧。然后再慢慢说。” 这次不请自来的登门拜访显然卓有成效,那天晚上一回到家,就接到了郑宪文的电话。他言简意赅得她道了歉:“那天晚上,我不应该冲你发脾气。” 孟缇有些微的恍惚,上次郑宪文的“对不起”,是三年前拒绝她的时候说的。她正在厨房煮面条,无意识搅了搅锅里,“不是的,是我不好。” 郑宪文停了停,才说,“我是嫉妒。” 孟缇没有听懂,“咦”了一声。 “我以为这三年过去,一切还没有变,我们的关系还跟当年的你一样,”郑宪文说,“我只是没想到你已经长大了。自然会认识别的男人,而我也不那么重要了吧。” 孟缇好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关了火,费力地挤出一句话,“郑大哥,你不要这么说……你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你喜欢赵初年?” “没有的。郑大哥,你想多了,”孟缇手撑在灶台上,想起在游乐园的总总细节,心口就像被针刺到一样疼痛,她努力把这种无所谓的情绪抛开,说下去,“他啊,只当我是他妹妹的替身而已。他看着我的时候,根本就是在看另一个人。我觉得他……很可怜。” “是吗。” 然后郑宪文不再提起赵初年,而孟缇更是存心的回避。好像前几天晚上的那次争吵就这样消弭于无形之中。 挂上电话后,孟缇把锅里的面条捞出来,配了调料,一边吃一边拿起桌上的报纸,再次看到了关于范夜的小说改编成电影的那则新闻,她放下碗筷,从书房里找出了那本打印版的《白雁》——自王熙如出车祸以来,发生了太多事情,她压根都忘记看这本书了。顺着摺印,她把书翻到上次看到的章节,回忆着前面的部分章节讲述了什么,又重新看起来。 还有十公里到达镇上时,大巴车熄火了。 寒冬腊月,冰雪挂在道旁的枝头上,司机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才垂头丧气通知一车人:因为天冷雪大,前后的路都不好走,大概三、四个小时后,修车的人才会来到。 他们坐在最后排,听到这个消息也只是微微吃惊。她想了想,示意他可以下车了。她向来自力更生,“于其等待着三四个小时,我们不如走过去,翻过这座山就到了镇上。” 他同意:“好的。” 她背着那个还在沉睡的婴儿,而他则拿着行李,他们的儿子,那个六七岁小男孩蹦蹦跳跳跟在一旁,天上还有稀稀疏疏的细雪,因为没看过雪,兴致特别高,经常指着道旁的花花草草问是何名。 那是座无名的山,不太高,雪并不大,但蒙住了山头。满山积雪竟无一人踩踏,芜芜杂杂的野草从雪被下探出头来。道路蜿蜒曲折,像一节节白色的蛇。道旁的杨树冻僵了,褐色的枝干在寒风中哆哆嗦嗦地颤动。 他们都把全副精神用在对付那些狭窄的羊肠小道上,留下一串串脚印,就恰似来客拜会的安静客人,送给这座山的名帖。 她忽然开口,“我当年离开家的时候,也是个冬天。” 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她第一次提起往事,他就问:“你多少年没回家了?” “七年吧,也许八年,”她笑了笑,声音含混而悲伤,“我以为一辈子都回不去的,没想到还是回去了。” 她的手温暖而潮湿,他就像抚摸鲜花一样抚着她的手,用安抚的语气问下去:“你当时为什么要离开?” “我跟你说过没有呢。我父母很早就过时了,一直寄住在舅舅家里。我舅舅家有个表兄,大我两岁吧,他出了意外死掉了,”她停了一会,控制着语气,“大家以为是我害的他死掉的,我没办法在镇子里呆下去,所以就离开了。我那时候高中都还没有念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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