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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现在,自己是不是又要回去了呢?回到无人区那个温暖的湖湾,跟在上师的身边,聆听箴言?虔心修行不问世事,平静安然地度过每一天?

  扎多这么想着,脸上挂着恬淡的微笑,灵魂慢慢离开了草原!

  按照藏传佛教的仪规,扎多是转世的受戒活佛,理应塔葬或是火葬。只是目前草原上并没安静下来,文化大革命的火种仍在星星点点地燃烧,族人只能把他送到天葬台上,让神鹰带走他的肉身。

  那一年,单增的帐篷里停止了所有的娱乐,家人不梳洗、不唱歌、不跳舞。

  那一年,帐篷点取消了所有的节日活动,只因为他们中有一位长者去逝。

  生前的一切恩怨,随着死者的远去,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第二年冬天,公扎休假,知道他所挂念的扎多已经不在了。那一晚,他去了错鄂寺,站在那道紧闭的木门前,两行清泪慢慢流下。

  他不是个容易激动的人。从父亲去世,就开始把自己的情绪掩藏在心中。草原上的汉子,一生要遇到多少挫折,只有冷静,才能闯过难关。

  如果说父亲是他生活的老师,那么扎多就是他成长的老师了。这个老人的远走,让公扎的心再一次陷入黑暗,就像一个行走夜路的人,手中的灯突然灭了。

  月光凄凉而寂寞。

  地上,只有他长长的影子,一动不动。

  第二天措姆趁着阿妈去牧场的机会,偷偷地跟公扎在草原深处一处山谷里见面。远远地看见那个男人立在谷口等着,不禁心摇神驰,猛挥一鞭,马儿飞驰过去。

  到了跟前,她想也没想就从马上直接滚落进那人的怀抱。

  "措姆,我的雪莲!"公扎抱着措姆滚烫的身子,看着她轻微颤抖的红唇,喃喃地念着,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

  措姆搂着他的脖子,也贪婪地吸吮着他的唇,只想把自己更深地、更多地融入他的血液里。

  金色的草地蔓延开去,一直到天边,到看不见的尽头。两边的雪山银光闪闪,银色的剑峰仿佛要插进天穹。天格外的蓝,像一块放大了的蓝玉,没有一丝瑕疵。云那么白,就像姑娘头上的羔皮帽,打着不规则的卷,在蓝色的天幕上翻滚腾挪。

  两人滚落在厚实绵软的草地上,阳光暖暖地照着他们。

  公扎搂着心爱的女人,慢慢拉下她的皮袍,看着那浑圆玉润的胴体一点一点裸露在了阳光下,他细细地抚摸着,让自己的吻寸寸碾过她的身体。

  "我的女人啊!"公扎用自己覆盖了姑娘的身子,贪婪地吸吮着她的唇,咬着她的耳垂,她的乳尖……看着心爱的女人在自己的爱抚下欢快地呻吟,他感到无限的满足,把自己和她融在一起,慢慢地开始攻城掠地,和风细雨的。积攒的思念,他要慢慢让她知道,慢慢浸进她的心里,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再慢慢消耗。

  "公扎,我有多想你,你知道吗?天天想,夜夜想……"措姆用胳膊环绕着他的颈项,看着他的眼睛,情意绵绵。

  "我也想你,措姆!"公扎说,看着她潮红的脸庞,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想更多更深地要她。

  就像这雪山、这草地,千百年来日夜相伴永不分离;就像那沙滩、那湖泊,生生世世在一起不离不弃。

  "舅舅说,让你一定要找到那头喀果,说它才能带领你找到佛祖,让佛祖的光辉重新照亮草原。"措姆靠在他怀里,小腿祼露在外,小麦色的肌肤在阳光地映照下,发出乳黄色的光。

  "奇怪!"公扎看着对面的雪山顶,眉头紧锁。"喀果跟你舅舅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他只是让我这么转告你!你听说过无人区的塔加普山吗?"

  "知道啊,在双湖那边,以前打猎去过。怎么?"

  "舅舅年轻时常去塔加普山采药,他说塔加普山跟咱们这儿的察那罗山是一对情人。"

  "一对情人?像我们这样?"公扎亲了她一下,眼里带着笑意。

  措姆抬起头,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公扎便再次俯下头去,含住了她粉红的唇,柔情在两人之间再次泛滥。

  "你说塔加普山和我们这儿的察那罗山是一对情人?"久久,公扎才放开她,额头顶着她的额头,轻声问。

  "舅舅说的。他说在格萨尔王时期,塔加普是一个帅气的小伙子,察那罗是一个美丽的姑娘。他们一起生活在无人区那边。察那罗的阿爸不同意她嫁给塔加普,悄悄给她定了一门亲,对方是个巫师,第二天就要结婚。察那罗知道后,连夜跑了,她去找塔加普。然后俩人逃婚,偷偷跑到了双湖的草原,巫师追了上来,把塔加普变成了石头山。巫师拖着痛苦的察那罗回去,在进入错鄂草原时,察那罗说要打坐休息一会儿,巫师同意了。结果察那罗就趁巫师不注意喝下了她配好的毒药,把自己也变成了一座石山,就是察那罗山。舅舅说,塔加普和察那罗原本是有心脏的,还天天跳动呢。后来不知怎么了,心脏没有了,只剩下胸腔。"

  "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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