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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何大龙觉得脸上发烫,下面的反应更强烈了。“不愿说算了。”

  高原红把水杯放在茶几上:“好吧,给你说一个,你可别有其他想法啊。说‘男女朋友睡一个房间,女的画了条线说:过线的是禽兽。醒来后发现男的真的没有过线,女生狠狠打了男生一巴掌,气呼呼地说:你连禽兽都不如’。”

  高原红说段子的时候,挨紧何大龙了,等她说完,两人已经很自然地抱在了一起。何大龙的舌头开始在高原红微微散发着烟草味的口腔里游动,不时与她的松软发烫的舌头短兵相接。当两个人的脸贴在一起时,都感到彼此的温度在脸上急速升起,并开始发烫。高原红在瑟瑟发抖,她努力地用舌头舔何大龙的耳朵。据说人体器官有不少反射区聚集在耳廓周围,而何大龙的耳朵还是块处女地,从来就没有女人用舌头在他的耳朵里工作过,有点痒,但更多的是亢奋。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在高原红身上游动,开始还紧张,隔着衣服碰到她的乳房都吓得往回缩手。但在高原红的鼓励下,他的胆子大了起来。

  在抚摸的过程中,何大龙觉得高原红身上皮肤光滑,肉质紧绷,她的乳房真的很圆润,乳头通红地挺立在乳房中央,如果不用力,都没有肉质的感觉。高原红变得羞怯腼腆,显得更加迷人。当何大龙摸到最敏感的地方时,她已在他怀里扭动起来,而且动作越来越大。她拼命地咬着嘴唇不发出声音,只是偶尔发出轻轻的忍不住的快乐呻吟,她在何大龙的耳边说:“你真棒。”这句话让已在激烈运动的何大龙像是又吞了一次兴奋剂越发兴奋,他全身被汗水湿透,但似乎还是有使不完的力气,进攻,再进攻。

  等到两人都精疲力尽时,高原红趴在何大龙身上,她用温暖的嘴唇吻干了何大龙脸上的汗水。“你的汗水真咸。”何大龙笑笑,又用力抱紧她,嘴里喃喃地说:“谢谢你。”此刻他没有一丝罪恶感,反倒觉得无比的纯洁高尚。

  第二天报纸一上街,东方市便炸了窝。所有药店的消毒液、口罩被市民一抢而空,然后是超市里的食醋被抢购,再然后是抢购米和盐,再再然后许多单位都接到职工请假的电话,事发地解放东路的几所中小学校长看了报纸后擅自放假让学生回家。结果市委临时召开紧急会议,李浩书记在会上批评了有关单位行动迟缓,对推波助澜的媒体也点名批评,其中包括晚报。要求电视台迅速播出那位学生已经退烧的消息,同时撤销“可疑病人”的说法,要各部门立即做好本单位职工的安抚解释工作。

  马诚回到东方市连时差还没倒过来,便召开紧急会议,落实市委紧急会议的精神,点名要何大龙与陈元参加。在此之前,宣传部的会议何大龙都是让贾诚实去参加,他的考虑是留好后路,无论晚报被表扬还是被批评,只要他不在现场,就有斡旋的余地。马部长还间接地批评他在走孙强的老路。但今天他必须到会。

  在会上何大龙与陈元第一次见了面,没人介绍给他们认识,但彼此心照不宣,没说一句话,也没打任何招呼。

  省卫生厅严肃批评了东方市乱用名词,对非典防治工作造成混乱,省委宣传部也点名批评了《东方晚报》,讲晚报哗众取宠,被批评的还有另外几家报纸,但《东方商报》获得表扬。其实何大龙上午起床一看到商报,就眼睛一亮,他们真是高晚报一筹,这个陈元不简单。

  马诚是愉快地回到北京的,但刚到北京就接到部里的电话,他的高兴立刻不见了。在飞往东方市的飞机上他看到了晚报,对晚报的标题很感冒。他想,这个何大龙还是从宣传部出去的,这才多长时间?就变了。在电话他已知道是何大龙值晚班,也知道了那位学生基本被排除了是非典,很可能仅是上呼吸道感染,而且已经退烧了。而报纸这么一弄,给市里的不少工作造成被动。

  马诚在北京就与市委李书记通了话,先报告自己正往回赶,然后是检讨宣传部工作没做好。李书记没说什么,只是说这是个教训,在今后的公共突发事件面前,不仅是媒体,各个分工口子都务必要注意可能出现的后遗症。

  “同志们,谣言止于真相。真相是什么?请你们看一看商报,有理有节,还有独家。都说宣传规律与新闻规律有矛盾。”说到这儿时,马诚深有意味地看了看何大龙。“我看这是为做不好工作而辩护。这次对非典的报道,商报就做到了宣传规律与新闻规律高度一致。这是为什么?这说明商报的同志有责任意识和大局意识。我在这里表扬好的,就是批评不好的。我宣布几条纪律:一、各媒体关于非典的报道必须用新华社的稿子,涉及本省本市的必须用省卫生厅的稿子;二、各媒体要加大版面报道针对非典的防预知识,明确一点不涉及事件报道;三、有派记者去外地采访非典新闻的立刻撤回并做好隔离工作。”

  何大龙知道这话是针对他来的,全省媒体只有晚报派人去北京采访,马诚没点名就算是给他面子了。虽然心里不服,但会后他还是到马诚的办公室做了口头检讨,他对马诚要他向陈元学习的说法不以为然,心想,别人让你出趟国,也用不着如此上竿子表扬别人呀。我何大龙不是孩子,向谁学习还用得着你教吗?

  此时的何大龙并没有从与高原红做爱的事中拔出来,他的脑子依然兴奋,可又有点害怕。高原红会从此缠住自己吗?如果要缠住自己该怎么办?他已经想了好几套方案,比如用钱补偿,反咬她一口等。但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是会有较大的负面作用的,法律上没问题,道德上却问题很大,这会涉及贺家一帮人。他开始后悔,怎么就立场不坚定呢?前思后想后得出的最佳办法是高原红沉默,可她会沉默吗?何大龙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命运在别人手上提着。带着这种情绪到宣传部开会,心情可想而知,本来还觉得商报在这个新闻中比晚报处理得好,特别是他们的照片棒。可被马诚一顿训,他对商报的好感烟消云散了,还把气带回了家。

  星儿送上门来受气。她带着小虹儿抱着礼物来何大龙家,一进门就感到有点不对,何大龙不高兴。她装着不知道,给他讲了许多欧洲见闻,但没提起他的精神。对送给他的礼物,何大龙也只是淡淡地说了声谢谢。星儿不高兴了,对小虹儿说:“走,姨带你去玩。”小虹儿摇摇头说:“我不走,我想在这里陪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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