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时尚阅读 > 心情在别处 > |
五十三 |
|
第二天一早,孙副书记一见许主任就问:“跟玉儿谈的怎么样?” 许主任说:“嗨,还谈的怎么样呢,根本就找不到她。” 孙副书记有些惊异:“她上哪儿去了?不会出事吧?要不就是回了老家梨花寨?” 许主任说:“俺们去了梨花寨,玉儿父母说她没回去,只前几天麦收回去了。又到她哥嫂家去问,也说没去过。她哥态度还不错,可她嫂子厉害得了不得,说只要玉儿敢进她家的门,先打断她的腿再说,让她再去找野男人。” “嗬,嫂子这么凶呀!”孙副书记又问,“别的线索有没有?” “据来永说,玉儿和韩立冬的事被他发现之后,城西工商所的秀娟和农机公司的司机老四用213吉普车把玉儿接走了。听说先到了湾岔乡卫生院。我到卫生院查了查,院里的桂枝大夫说,秀娟是陪了个年轻的女子来检查过,说两口子打架给打的。桂枝大夫看了看玉儿的伤势,不是太严重,主要是脸给打肿了,再是背上、腹部踢青了几处。胸部几个地方发青,可能是拳捣的。让玉儿住院,玉儿不住。桂枝就给开了些药。老四又开着车把玉儿和秀娟拉走了。” “去了啥地方?” “找秀娟找不到。又找司机老四,农机公司的人说,今早上5点就开车拉着经理到天河去了。” 下午,李长胜开着车,拉上胡泊,悄悄朝东南郊驶去。在车上,胡泊调好相机的光圈和速度,放进一只塑料条子编的篮子里,上边盖上一张报纸,一块枕巾。车子开出去十几里地,在一座柏树苍郁的小山下停住了。李长胜说:“屠建的小别墅就在东边的山坳里。” 胡泊戴上墨镜、太阳帽,拎起装了相机的篮子,说:“我去看看。”就下了车。他故意弯着腰,像个找盆景树根石头的老人,沿着柏树林中的小路上了山。走了大约500米,从山坡上看下去,就见凹地上有一幢装饰着白色瓷砖的二层小楼。 他看清了小楼建在一个小院里,关着两扇大铁门。就坐在一簇荆棵后边,从树林中渐渐接近了那座小楼,观察了一阵子,见院内始终没有一个人影儿。又四下看看,林中无人。只听到几声鸭蓝子鸟的脆叫声和梢马夹飞蝗翅膀扑打的声响。因第一次当“侦察员”,心禁不住怦怦狂跳,就从篮子里取出相机,调了调长焦镜头,小楼就被拉近了许多,先拍了五张。又等了半个多小时,院内仍没有人出来。心想,要是屠建也在院里就好了。那样,物证、人证就全有了。对自己说,再坚持一会儿。又拿起相机瞄准那座楼。这时,镜头前一根翠绿色的荆棵枝上,却落上了两只土褐色的叠在一起的蚂蚱,上小下大。胡泊微微一笑,太棒了!急忙调整了一下焦距,镜头里的那一对蚂蚱顿时清晰了。他忙按了一下快门,又上了一下胶片,按了一下快门。正要拍第三张时,那一只大蚂蚱却展开薄薄的彩色翅膀,载着小蚂蚱,扑棱棱飞了起来。胡泊忙调转镜头,冲它们又拍了一张。 胡泊从篮子里取出一罐雪碧,拉开盖儿,刚喝了一口,就见从楼前的路上驶来一辆黑色的轿车。车子驶近了,在院门口停住,下来了一个矮胖男人像是拿钥匙开门。胡泊忙放下雪碧,拿起相机,迅速调整焦距,咔咔咔,一口气拍了三张。大门开了,矮胖男人又上了车,车子驶进院里,停在小楼门前。矮胖男人下了车,去关上大门。这时,车的右前门开了,下来一个看上去挺年轻的穿黑色短衫短裙的女子,背朝着胡泊所在的方向。胡泊刚咔咔地拍了两张。矮胖男人和年轻女子已进了楼。 胡泊把相机放进篮子里,盖上报纸枕巾,四下看看,林中仍空无一人,就悄悄地下了山。进了轿车,告诉了李长胜刚才的情况。 李长胜说:“太好了!行了。” 车子从山下驶过时,胡泊发现山西侧有一座庙宇,就问:“哎,老兄,这庙是什么时候建的?怎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李长胜说:“建了两年多了,叫北岱寺。你可真官僚耶!这寺是重建的,过去这儿有个遗址。”胡泊就想过几天去那里看看,拍几张片子。 下午,胡泊给春之梦影楼的经理小三打电话,说晚上影楼下了班,借他的冲扩机扩个卷。小三说:“老师来就是。”晚上9点多,胡泊到了春之梦影楼。小三以为他给哪个少女少妇拍的人体写真,不愿让外人看到,就把钥匙留下,自己回家去了。胡泊去反锁上门,拉上窗帘,把照片扩了出来。照片上,小院小楼都比较清晰,矮胖子开大门关大门的照片也比较清晰。局部放大后,车屁股上的牌子号都显出来了。只是年轻女子背朝着拍摄方向,离得又比较远,只拍下来个背影儿。胡泊把那女子的照片又局部放大了一张,还是不大清楚。 第二天一早,胡泊带上照片去了嫦娥酒家。李长胜看了照片,很是振奋。 胡泊说:“可惜的是那个女人拍得不理想。要是在他们卧室里装个微型录像机就棒了。” 李长胜说:“这就很好啦!老弟辛苦了。咱们以后再寻找机会吧!” 这时,玉儿正躲在城西羊角村秀娟的三姨家的西屋里。 三姨仝千金为了生计,常年在门口摆个摊儿卖梨花蜜。再就是给儿子儿媳看那个两岁的女孩芽芽。秀娟给她的儿子小树办成了调动,三姨很是高兴。说了好几次,让秀娟和大松带女儿玲玲来家玩,还要炖自己喂的小笨鸡给她全家吃。秀娟一直没去。 三姨见外甥女送来了个年轻女子给她做伴,很是高兴。秀娟又说了是玉儿给表弟办成的调动,三姨就更加重视,忙着下面条,煮荷包蛋,又去街上买来羊肚鸡胗,招待秀娟和玉儿。秀娟跟三姨只说:“玉儿是两口子打架打的。” 三姨说:“没事儿没事儿。勺子还碰锅沿,吃元宵还咬舌头腮帮子哩!何况是小两口呢。年轻,火气盛。不打不恩爱,越打恩越深。对吧?” 玉儿看三姨虽头发里已有了银丝,脸上有了皱纹,但肤色白皙,一双细细的凤眼挺有神,腮心还有酒窝的痕迹。想她年轻时绝对是一枝水灵灵的香梨花哩!看她现在这个平平静静、稳稳重重的样子,她受过那么多的罪,吃过那么多的苦吗?又看三姨家三间北屋,两间小西屋,里外收拾得干干净净。桌凳擦得铮亮。院里栽着月季,开着粉红色橘黄色的花朵。屋门口的棚架上爬着丝瓜、南瓜、扁豆的藤蔓儿,开着黄色、紫色的花儿,很是喜人。 三姨见秀娟给玉儿的脸腮胸部用棉花棒上药,杀得玉儿咝咝哟哟直吸冷气,说:“娟儿,别使那些洋药了!弄不好脸上还落下些花斑。身上留下花斑也不好。我去煮点儿薄荷藿香水洗洗,保证管用。” 秀娟端了三姨烧好、晾得微温的薄荷藿香水,让玉儿洗脸,搽身上红肿青紫的地方,果然凉凉爽爽,还有一股子清香味儿。洗了几次,明显见效。 |
虚阁网(Xuges.com) |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