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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阿三老婆听了说,那不是这样说的,也就是因为杰姆斯是经理,他要是老板,订单就不一定给我们了。

  阿三老婆的话总是富有哲理,我听了瞟了她一眼。我觉得晚霞下的阿三老婆比工厂里的阿三老婆更迷人。阿三老婆要说长得很漂亮那倒不见得,她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要是不放在一张脸上,也就是说拆开来放,也没什么特别好看。但一旦把这些拼在一张脸上,再加上她的说话和做事的风度,就令我真的有点想入非非了。我想她要是上床,一定比张老板老婆一开口就是上来吧和下去吧要有情趣得多,优美得多,迷人得多。

  我正在想入非非,突然远远的一辆红色宝时捷风一样开来,我马上拉拉衣服迎上去。

  车里出来的不只是杰姆斯一人,还有玛丽,即ATC公司的女秘书。

  杰姆斯下车就说对不起一类的话。我就满脸堆笑说,正好正好,我们也刚刚到。我一边说一边跑去帮玛丽开车门。

  玛丽一出来就很夸张地hi了一声,然后习惯地伸过脸来要和我脸贴脸。我知道这是西方人的规矩,我也伸过脸和她贴了一下。她的香气很凶,薰得我头昏昏。同时我也发现外国女人的脸虽然也和中国女人的脸一样软绵绵的,但有点痒痒的。我想这主要可能是她们脸上绒毛多的关系吧。另外贴脸的时候她的手也伸出来抱我一下,我就迎了上去,这样我们身体也有了一定的接触。由于女人的身体的前锋是两团东西,所以我就体会到了弹力和柔软两个词。我想难怪外国女人和男人上床那么容易,在一般的礼节性接触中就有明的和暗的肉体接触。

  玛丽和我贴完脸,就说了一句话。因为她的发音快而含糊,所以我只能估计是一句赞美的话,我也回了一句你今晚很美丽。她就表示同意说Thank you,并勾住我的肩膀,我就大大方方勾住她的腰往船上走。

  张老板老婆看在眼里,不无酸意地从背后来一句中文说,小陆子,今天开足洋荤了哦。

  
  我进了船舱,叫船舱里的朋友们围住玛丽请教英文。我赶紧跑去船尾支援张老板老婆和阿三老婆。
  我迎风走上甲板。这时候天已黑了,远远可以看到悉尼的灯光。我走到船尾,大风中我看到三人站在一起。局面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尴尬,三个人看上去还挺投机,不时发出哈哈哈的笑声。张老板老婆和阿三老婆手里都拿着酒杯,杰姆斯的酒杯不知哪里去了,但他两只手没闲着,它们分别搭在张老板老婆的肩上和阿三老婆的肩上,有一种独享天伦之乐的意思。

  除了阿三老婆看到我过来,其他两个没在意我的出现。张老板老婆和杰姆斯正在热烈地讨论着什么,但海风很大,听不清楚。从张老板老婆指指杰姆斯的手臂和指指自己的手臂,又指指杰姆斯的胸和自己的胸来看,好象在讨论为什么西方人到处是毛,东方人没有毛。

  我觉得很奇怪,怎么会讨论起这样的话题。这种话题要是在我们男人之间谈谈还有点学术价值,起码可以证明到底谁离祖先近谁离祖先远,也就是到底谁进化谁退化。而男女之间谈毛就显得不雅。我观察张老板老婆,她一反刚才不愿来船尾,而是头颈伸得很长,不断催阿三老婆快翻译杰姆斯的话。而杰姆斯在两个女人痴痴笑声中越说越起劲,并慢慢把他的衬衣纽扣解开。

  借着微弱的月光,杰姆斯的那些毛从喉咙下面一点的地方出现了,然后沿着胸开始疯长,它们不顾一切穿过大腹,然后长驱直入,一泻千里,来到小腹,可以想象到了裤裆一定是乱作一团。说杰姆斯那是胸毛,那是我客气的说法,不客气一点我可以说那是猩猩。

  杰姆斯微笑着指指自己的胸,叫阿三老婆去摸一下,阿三老婆客气地笑笑,摇摇手,表示不需要了。而张老板老婆简直是不请自到,她痴痴笑着把头探了上去,好象月亮太暗生怕看不清楚。杰姆斯就叫她come on,come on。张老板老婆就伸出手来,这时发现我已走到旁边,她就摇摇头,也表示不需要了。

  杰姆斯见张老板老婆蠢蠢欲动却又停了下来,以为她客气。他就拉起她的手放在他胸毛上来回搓揉。

  这下我亲眼看到张老板老婆恶心表演了。她的脸虽然看不清楚是不是通红(月亮不够亮),但她嘴里说不,实际上半推半就,暗中使劲,这我能感觉到。我实在看不下去,我就用中文说,啊哟,好舒服哦。

  张老板老婆知道我什么意思,她满脸通红说,你看到的,是他拉我的手的,不是我要的。

  我说,行了行了,不要狡辩了。

  张老板老婆白了我一眼反驳说,那你刚才和人家亲脸我说什么了吗?

  我真没见过那么厚颜无耻的女人,我那是工作,怎么是亲脸呢?我狠狠地骂了一声,他妈的。

  我的一声他妈的倒给杰姆斯听到了,他转头问阿三老婆他妈的是什么意思。

  阿三老婆想也没想就说,陆说你很健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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