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阱(40)_梅子

四十

　　余波望着叶晶莹，笑了一下，他一下子明白了叶晶莹告诉他何头生病的原因，也一下子猜测到了部里有人事变动的情况。余波早就听说了部里要提升一个副司长，如果何头被提升的话，他有望被提为科长了。余波在这一瞬间明白了叶晶莹的苦心，他有些感激叶晶莹，又有些拿不定叶晶莹到底又在玩什么把戏。不过，余波什么也没有再问，而是低头一心一意地看他的材料，心里却在捉摸如何去看看何头。

　　这天下午，四点钟的时候，余波匆匆忙忙地到文印中心找睛红，他走得很急，到睛红那儿，竟然满头是汗。他一见睛红，急急地说："睛红，手上有钱么，我有急事，先借给我。快，快。"

　　"我手头只有一千元，刚刚惠芷打电话来说，我们要去柳芳那……"

　　"你全都给我，你暂时用你姐们的钱，过几天我便给你。"余波拿着钱出了机关大门，横过大街向药店走去。

　　余波在药店柜里东看看西瞧瞧，他拿不定该买什么补品好，又该花多少钱是最合适的。他很后悔没有问问叶晶莹，余波想叶晶莹真的是个人物，什么样的内部信息，她总能比别人抢先一步。拿他住的房子来说，如果不是叶晶莹，他恐怕现在还挤在集体宿舍里。单就这一点来说，叶晶莹对他还算不错，他也不明白，他怎么处处防着叶晶莹，处处排斥着她，又处处离不开她。

　　余波在药店转来转去，最后余波看中了一盒补品，就是贵了点，一千多元一盒。余波一咬牙，心痛地买下了，提着补品去医院看何处。

　　何处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对于余波的来到，很是意外，不过何处显得很高兴，拍了拍他躺的那张床对余波说："小余，坐过来，我们好好说说话。"余波有些吃惊，不过叶晶莹对他言传说教的许多还是取到了作用，他努力让自己稳静下来，坐在何头身边听何头讲机关的一些内幕消息。

　　"小余，你也知道，部里迟早要提升一个副司长的，你还年轻，要不怕吃苦，工作永远要摆在第一位，特别是专业知识，一定要全面而又牢固。"何处说这些话时倒也显得很真诚，而不是打官调，不像叶晶莹，动不动就拿机关如何来教化他。何处似乎什么都没有说，可是话里话外似乎什么都说了。机关什么事都靠悟，这话叶晶莹倒是说是不错，余波在这一刻，似乎悟到了何处背后的许许多多关于部机关内部调整的事。余波从医院出来，很是高兴，他想，这一千多元的补品，没白送，值。

　　余波从医院回来后，起草了一封状告陈亦的信，余波从叶晶莹的口中断断续续地听到了一些关于陈亦的话。余波总结了陈亦十大罪状，一条一条地陈列在一块，看起来挺吓人的，余波是第一次背里里使阴枪，打印的时候很紧张。一边打，一边小心听外面的动静，生怕此时此刻有人闯进办公室里来。

　　余波敲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靠在椅子背上，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余波想，只要何葵提了副司长，叶晶莹当了处长，老厅长哪儿再活动活动，当个科长应该没问题。余波正在美滋滋地盘算时，办公室的门"砰"地一声被人打开了，余波惊吓得一身冷汗，他第一个第应就是去抓正在打印的状告信。

　　余波想把状告信收起来，已经来不及了，好在进来的人是叶晶莹，而不是青玲，余波这才松了一口气。

　　"余，你鬼鬼崇崇地干什么？"叶晶莹一边问一边向余波靠了过来。

　　"我……我在写信。"余波拿不定该不该告诉叶晶莹，尽管他们之间不像以往一样仇恨，但是余波还是有些怕叶晶莹。

　　"余，让我看看。"叶晶莹的手已经搭在了余波的肩上。"不会是情书吧？"叶晶莹笑了起来。

　　"你看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想推何处一把，让他早点当上副司长。"余波把信递给了叶晶莹。

　　"我还以为你在写情书呢，不过，这种信我还是要看的，你做事我不放心。"叶晶莹接过余波递过来的信，认真地看了一遍，她看完后，动手修改了好几处，然后交给余波说："你干得好，按我修改的重新打印一下。"

　　在叶晶莹的提示下，余波把这份状告信打印了十份，往部长、副部长、部纪检，包括司长等手里各寄了一份。余波在这一活动策划中，又一次感觉到叶晶莹的精明和老道，同时余波又在隐隐约约中，总有某种不好的感觉。具体是什么，余波说不清，也根本没有精力去关注这些虚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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