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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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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餐馆里等那个男的来,我心情焦切。上了两个菜,我的耐心用得差不多了,正准备开吃,高洁却红着脸站了起来,还朝门口招手。我顺势望过去,只见一个叫我恨不得冲过去踢他下身的男人朝我们走来。他妈的,竟然是个内八字。我最看不得内八字了,就那下身很拿不出手的样,怎么着都缺了男人的阳刚。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又不想打击高洁,只好也假装高兴,堆起笑容,满面春风。

  “内八字”在我和刘柯寒对面也就是高洁身边坐下,彬彬有礼地说:“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我假惺惺地说着没关系,其实心里头在骂娘。就他那样,能走得快吗?走得快了,左脚踩右脚,自个绊自个,那才叫人看笑话。

  把一块回锅肉放进嘴巴里,我问正低头喝汤的高洁:“丫头,是你同事啊?”她抬眼小看我一会,点了点头,没吱声。我想大概正是上次谢小珊跟我说的那位了。

  我有吃到一半抽烟休息的习惯。掏烟的时候,我给“内八字”递了一支,他像见了海洛因似的,把手摆得像抽风,说:“谢谢,谢谢,我不抽烟!”我本来第一眼就没看顺,看他那小白脸相,又在心里动起粗来:我靠,不抽烟,找抽吧!

  这餐饭真他妈的吃得不爽。就连平日最喜欢当面对别人评头论足的刘柯寒也话不多,大概她也觉得那“内八字”配不上高洁吧。更气人的是,买单的时候“内八字”根本就是无动于衷,连意思一下的趋势都没有。高洁跟我抢着买单,“内八字”就看我们抢,还挺绅士地说:“抢什么呢?谁买不都一样!”听他这么说,我真想踹他!

  回去的路上刘柯寒借题发挥,说朝南,怎么老大不高兴的,是不是吃醋了。我说,靠,我吃那小子的醋,也太没品味了吧。刘柯寒诡秘地笑着,笑得我火上加油。我说柯寒你注意到那小子的下身没有?这句话没把握好音量,惹得车上好几个无所事事的乘客侧目。

  不过说真的,高洁的这场恋爱,我是拼了命也得干涉一下。小时候拿竹竿赶过两条用尾巴打结的狗,这回可能要来一次真正的棒打鸳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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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妈的天有不测风云。生活过得好了,老天是会忌妒的。不信拉倒。发财人有钱就往银行里放,而不是堆到家门口,就是为了防老天忌妒。小偷都是老天的私生子,给上帝干活创收的。可我实在想不通,我的好生活才刚刚开了个头,银行里的存款都还没达到5位数,怎么也能得到老天的眷顾,不容易啊!

  我没有掉钱,因为我几乎没机会带大笔现金出门,也没人有偷我的存折去提款,存折的密码我用的是我奶奶的生日。奶奶已经过世好多年,怕是我爸都不记得了,小偷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折腾不出来的。我掉的不是钱,而是饭碗。

  那天上午,我刚在办公室把手头的工作忙完,人力资源部的同志就找上我了。我以为是升官发财的机会来了,偷乐了一下,结果却被告知,我的工作合同已经到期,单位不准备跟我续签合同,要我下午把离辞手续给办了。

  我一下就懵了,很想问个为什么,但转念一想觉得那样问实在傻逼,非常自讨没趣。老板炒个人需要理由吗?不需要吗?让我感觉苍天无眼的就是,我在单位大小算根栋梁,做不了主梁当横梁还是绰绰有余的。如果说我工作上也有什么不好的话,那就是我总能在第一时间内掌握单位里的桃色新闻。要是老板有天良心发现或者神经发晕要出部自传体的《风流史记》,我做主笔是完全没问题的。而且我也乐意做这项工作,接受这个挑战,我想,倘若真全部写出来,这肯定是一部下半身的衰败史。

  老板的最高纪录是多少,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的最低纪录是-5秒。这是我一个同事开玩笑时说出来的,还口口声声说要我千万别告诉别人。至于这个-5秒,同事是这么解释的:有次老板玩妹子,卸下行头准备进攻,结果半路就水了,而那个位置离妹子的身体按正常速度行进还需要5秒,故得最低纪录-5秒!

  开始收拾东西之前,我用单位的电话给爸爸打电话。爸爸问我还好不好,我说好啊好啊,工作经常受到领导表扬。还跟爸爸说起了接他来长沙住的事,我说爸,这阵子长沙太热,过段时间吧。爸爸说好,他现在在家里也挺习惯了。

  说着我眼睛又发涩了,觉得愧对他老人家。电话放在那张旧书桌上,旁边便是妈妈的遗像,每次打电话回去,我都在想,妈妈离电话那么近,是不是还能听见我说话?可是,我终究不能在隔着电话叫声妈,我怕爸爸听见了又掉眼泪。我能想起那张画像中妈妈的样子,是微笑着的。照相的时候妈妈还年轻,才40出头,那是妈妈一辈子惟一的一张照片。

  放下电话我的脑袋都快爆炸了。爆炸其实是个很受用的词儿,欲望多了,下身爆炸,烦恼多了,上身爆炸。同事都不知道我就要离开,中午下班后一个个走了,我独自呆在办公室里,长长地叹气。若是爸爸知道他的儿子在外面就混成这个样,该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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