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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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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不可能这样缠着你玩了哦!(2) 中午,刘柯寒去新单位报道了,我闲得无聊,牵着“伟生”去火车站附近溜达。高洁给我打电话:“朝南哥,你在哪里啊?”我很轻松地说:“你要不要上班啊?不上班的话到火车站来啊,我在溜狗!” 高洁一下就急了,说:“朝南哥,你以前答应过我的,不养狗的吗?”我脑子里的一根筋突然醒来,记起原来我跟高洁之间有一些承诺,譬如不养狗就是其一。 8岁那年,高洁被我家养的一条狗咬过,从此患上了“恐狗症”。我爸也是性情中人,出事当天就把狗给宰了,分了几斤狗肉给高洁家里。高洁她爸去井水边提的,还偷偷拿走了狗鞭。那玩意本来是我三叔早早就预定了的,后来怎么找都没找着。三叔那时候也还年轻,气盛,找不着了就跟我急,问是不是我拿了。我当然不承认,因为我根本就没拿。 叫高洁过火车站,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她真跑过来了,而且动机十分单纯,就是为了当面劝我放弃对小狗的收养。她在我面前的任性,还跟小时候一样,得理不饶人,不得理也不饶人。未成年那阵子,要是我有什么事不依她,她还会小泼妇似的在我面前挺胸脯,不过长大后不再做这种动作,一挺,还不上天了。 我在阿波罗商业广场门口等她。她大概在还距我有五米远的地方就停住,跺着脚叫我:“朝南哥,快把狗放掉,快放掉它!”人很多,有很多人被高洁的叫声吸引,继而把异样的目光投给我。我的脸有点烫,对着高洁说:“丫头你叫什么叫,在这里怎么放啊?” 高洁继续跺脚,不肯靠近我。没办法,我只好走到路边的栏杆旁,把小狗栓起来。“小屁股,你今天不上班?”我笑嘻嘻地对尚处于微怒状态的高洁说。“不上,休半天假。”她边应声边偷看着小狗,有些生气,有些害怕。 我们在离小狗两三米的地方坐下,我当然是在靠狗的那端。高洁习惯性地晃着腿,像小时候我们把牛栓在树上,然后两个人找块大大的石头坐起来。突然觉得,长大真是无比可怕。不管怎么样,那时我们毕竟还小,往后看是长长的路,可以想象沿途开满鲜花,空中飞满蜻蜓,可是现在,我们却总在情不自禁地往回看,回忆那些在幻想中存在过的美好。 我说高洁,你朝南哥感觉自己老了。她说:“不老,额头上的皱纹才两三条!”这时有路人惹了小狗,小狗汪汪汪地叫了几声,高洁不自觉地往我身上靠了靠,而我却条件反射地疏离了她。她可能也注意到了,说:“朝南哥,等你结了婚,我就不可能这样缠着你玩了哦!”我止不住的难受,感觉结婚就是要抛下全世界。 人一矛盾,就会出现神经错乱,然后发展成神经质。跟高洁坐在高高的石阶上,我很明显地体会到了这一点。几乎是在没有任何前奏的情况下,我笑出了声来。 上小学二年级那年,高洁刚被我们那狗咬到不久。有天我们放学回家的路上。一碰到两只狗,高洁远远的就不肯走了,躲在我身后,带着哭腔说:“朝南哥,你快看,两只狗,尾巴打结了!” 狗的尾巴自然是不可能打结的,打结的是另外的身体器官,高洁不懂。我本来想笑,骂她少见多怪,但看她那哭相还是忍了。我把她藏在牛栏的后面,嘱咐她别出来,然后去找了根大概有两米长的竹竿,对着那两条纠缠不休的狗就是一顿乱打。三下五除二,两只狗仓惶而逃。 高洁见我速战速决就把狗尾巴解开了,几乎要对我崇拜起来。不过第二天她在学校里就让我丢尽了脸。她先是跟男同桌说她朝南哥多么多么的厉害,都能帮两只尾巴打结的狗把结解开。结果一传十,十传百,到最后全校男生都知道了这事,而且变成了“朝南偷看狗搞事”,弄得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抬头做人。 在阿波罗门口,这个有小狗相伴的下午,只有跟她在一起,我的快乐才是经得起推敲的,想起小的时候的事情,总能被曾经的无忧无虑感染。我永远记住了这个下午。 32 傍晚跟刘柯寒一起去菜市场买菜,突然记起要问她一个问题。我说:“柯寒啊,你说那陈伟生怎么会知道我住的地方呢?”她像是早就准备好了答案,说她背着我找陈伟生谈过几次,可能陈伟生跟踪了她。我想也只有这种可能了。 吃过晚饭后,我跟刘柯寒进行了一次交流。我心平气和,说:“柯寒,你跟我说说你和那陈伟生到底是怎么回事吧,你的过去,我不会在乎的,但是,我不想你什么都瞒着我!”其实,就算陈伟生没跟我说那套房子,我也常常在想,也许刘柯寒真的做过他的情人。 “朝南,你是不是一直都不相信我?”她的脸色很难看,就这一点,她跟高洁没得比。高洁生气的时候,真的漂亮,说不出来的漂亮。我说:“那你说我不相信你什么?”我这个问题问得很有技巧,同时也点燃了刘柯寒的脾气。她啪地把电视关掉,扭着屁股冲进了卧室。我火冒三丈,感觉心中久积的愤怒无处发泄,我带上手机,准备出去来一次彻夜不归。正准备开门,又折了回去,冲进房间咆哮道:“你不是有套房子吗?怎么一直不敢跟我说?是准备用来养猪的吧?” 刘柯寒怔怔地看着我,没说话。从她的表情里,我看到了惊讶。我冷笑两声,出门! 33 站在街上想找个人喝酒,查看电话簿,一个接一个地打,很烦,朋友不是在忙就是已经关机。只好找黄强解闷。刚好黄强重操旧业,在五一路挨近蔡锷路那个地下通道卖唱。我打车过去,见到黄强就把手机关了。 黄强正唱得卖力,在我进去之前,通道里就他一个人,地上铺了张报纸,零零散散躺着些小面额的纸币和硬币,估计基本上都是他自己放进去用来钓鱼的。他停下来,看我一眼笑着问我是不是又心情不好了,说是我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想起他这样的小人物。 我扯了张报纸坐在地上,说他奶奶的我不想结婚了。“你总算觉悟了,老兄,我知道你就算结了也会离的,光手续费就可以请我喝好几次小酒!”他一听我说到结婚问题就来了神,陪我坐下,递给我一支烟,我们聊着聊着,就聊起了他跟谢小珊的韵事。 他说他穷啊,穷得买安全设备都买不起了,只能再来卖唱。“你跟谢小珊就那个了?”我捶了他一拳,他嘿嘿笑开了,说:“只那个过一次,而且说出来很丢脸。”我说丢脸也得给老兄说说,解解闷儿,我想知道你是怎么乘坐航空母舰的。 “就是前几天吧,我去她房间,开始她不肯,我使了点蛮劲,她肯了。可是,老兄,我真没什么经验,不怕你笑,前前后后大概有半个小时。”我说小伙子还可以,不算太差。“可是,嘿嘿,脱衣穿衣只怕都用掉了二十八九分钟。”黄强这小子脸都憋红了。 “我下次会努力的!”我狂笑,终于觉得有了一点点开心。想想我的第一次,更加惨不忍睹,是上大学时候的事了。那次我喝了酒,迷迷糊糊,什么感觉都没有,或许有一点,但根本就没记住,所以几乎等于白送了。多么宝贵的东西,连个地摊价都没卖上,甚至连人情都没得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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