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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


  他捂着脸又是笑又是躲:"那个是以前跟我相过亲的红楼女,给我发过几次短信我都没回,可别被她看见了。"

  莫欣颜瞬间回忆起他在网上描述的相亲经过,忍不住笑问:"是那个只惯用团扇的吗?"

  "呵,你记性倒还真好,连这都记得住。"

  "这种无敌强话都记不住那还得了。"她笑着坐下来,挡在他面前,"长得还蛮清秀的嘛,怎么不多接触接触?"

  "汗,跟她接触岂不得化身贾宝玉?我哪有那么强的免疫力!"他捂着嘴偷笑。

  莫欣颜竖起耳朵留神细听那个女孩说什么,先是她同伴说:"傻子,火锅到哪儿不都这个味儿,这里最好吃了,我可不走。"

  红楼女取出一方手帕捂鼻子:"哎呀,人家心口好难受,闻不得这油腻气味。"

  "没事,一会儿服务员会送柠檬水和小点心给等座的,都挺好吃的,来都来了,好歹尝尝呗。"

  红楼女细细地叹了一口气:"唉,你们就是我命里的魔障,为你们口腹之欲,带累我好不麻烦!"

  莫欣颜没忍住,笑出声来,与此同时,一个服务员走近,微笑问道:"是17号安先生吗?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现在已经有位置了,我带您上去。"

  安心远答应着站起来,刚要抬脚,忽听红楼女一声尖叫,几乎是击节赞叹般轻拍着手说:"是你,安哥哥?真是相请不如偶遇,没想到千回百转,我们在这里见面了!"

  莫欣颜低着头笑得柔肠百结,耳听得安心远结结巴巴说:"哦,是你啊,哦,幸会,我的号到了。"

  红楼女一溜小碎步走过来:"你喜欢吃火锅?太好了,我也喜欢,上次给你发的那首诗收到了吗?"

  "诗?什么诗?没有啊。"安心远开始装糊涂。

  "没收到?咦,好生奇怪。我自己作的,让你见笑了,羞人答答的。"红楼女羞涩地拈着衣角,"我给你背一遍吧。轻梦了无痕,相思一寸灰。芳树……"

  安心远满头大汗:"哦,我想起来了,收到了收到了,不用念了。"

  "是吗?真的?写得好不好呢?安哥哥,你可要说真心话,不然我是不依的。"

  莫欣颜实在憋不住了,抖着肩哈哈大笑起来,服务员尴尬中仍然保持礼貌的微笑:"先生,你还要那个座位吗?"

  "要,稍等一下。"安心远冒着冷汗一把扯过莫欣颜,推到面前,"我给你介绍一下,我朋友。"

  莫欣颜没来得及反应,就先看见红楼女惊骇地瞪成冬枣般大的眼睛:"安哥哥,你有女朋友?什么时候的事情?你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告诉我?为什么?"

  莫欣颜使劲踩了安心远一脚,安心远吸着气缩回脚,硬撑着说:"哦,对,女朋友。"

  "为什么没有告诉我?"红楼女双眼中的光芒瞬时由惊骇变为泪光闪烁,"可叹我为你作诗,可叹我时时想着你,可叹我夜深时一次次回忆我们的相识,你为什么负我?"

  "我……汗死,我们好像就见过一次面吧,怎么就成了我负你?"

  "一次还不足够吗?只有一次,你已经刻在我心里,为什么,你却不能同样待我?"

  莫欣颜再次忍不住笑场,安心远张口结舌,哭笑不得,最后一横心,拉住她的手,对着红楼女破罐子破摔道:"反正我有女朋友了,你节哀顺变吧。"

  此时等座的人何止三四十个,早伸长脖子看得两眼放光,几个笑点低的已经前俯后仰喘不过气来,红楼女的同伴赶紧过来拉住她:"鹤影,别说了,咱们走吧。"

  红楼女见同伴过来,一下子娇弱无力地倒在同伴肩膀上:"好,我走,安哥哥,我的尊严不允许我纠缠,但我的心一直在流泪!再见,不,不会有第二次,永别吧!"

  莫欣颜吓了一跳,正想高喊:"不过是个男人,你可不能看不开寻短见呀!"

  倒是红楼女的同伴先开口:"又来了,怎么每次都喊永别,我都听烦了!"

  服务员再次尽职尽责地小声提醒:"先生,你的座位已经空了好久了。"

  安心远长舒一口气:"我的神呀,噩梦,噩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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