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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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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什么要这样?是真的关心我吗?不!身为县委办公室主任的他,在我工作调动的问题上从来不帮半点忙,对这事,他大概以为抓着了我的丑闻,来羞辱我父母了。太阴险了。 第二天一早,父母把我反锁在房中,我没法出门,急得在屋中乱转,可我姐姐没敢开锁,也没钥匙。直到傍晚,他们下班回家,才把我放了出来,我知道,李伟早已走了,我的心中无限惆怅。 他走了,把我的灵魂也带走了,就此我整日生活在恍惚之中。 可是,我想,他是人,我也是人,我好端端的一个女孩子跟他好,怎么就高攀了呢?我谁也不靠,靠自己,我自己能挣钱养自己。我们两个好,是我们自己的事,与他人有什么相干? 119、“我是嫁给李伟,不是嫁给你,你操什么心!” 林雪对着李伟的母亲说完这句话,扭头就走了。李伟垂着头,缩着肩,跟在她身后,林雪从来没有见他如此萎缩过。 林雪站在窗边,望着玻璃外空茫的天空,一动不动,脑中空白一片。 “对不起。”李伟无力的声音,像蚊子的叫声一样,遥远而渺渺。 她一向预备着要尊敬孝顺的未来的婆婆,没想到会是以如此的形式开篇和结局。门外客厅里和走廊上,到处响起“嘎、嘎、嘎”的扫地声,像钝锉锉铁的声音一样,反复地折磨着人的耳膜和心脏,使林雪的心越来越紧,越来越烦燥,越来越坐立不安。 李伟在房中转圈,来来回回地走动,强迫自己忍耐着,命令自己不要迈出这房间 。 从这以后,只要李伟的父亲和姐姐一上班,李伟母亲就拿着这把已经秃得只剩扫把柄的高梁秸扎成的扫把,在这个家的每个角落扫得“嘎、嘎”作响。这个时候,房中的林雪和李伟就会紧张烦躁不安。 她的“吱吱嗄嗄”的扫地声成了这个家永恒充塞的燥音。儿子和女儿终于被她的扫把扫出了家,丈夫像是游在阳世的鬼魂。 李伟的父亲是个工作狂,是全国闻名的肿瘤专家,出了一本又一本的专著,如愿 以偿地登上了这家大医院院长的宝座。他对她彬彬有礼,互敬互重,但夫妻感情最好的检验试剂是房事,感情深浅一试就知。 他生活在别处。 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偶尔的性事也是匆匆开始,草草结束。 她知道,如果揭开夫贵妻荣、儿女出息的外衣,自己其实是一个可怜的失去欢爱的女人。 让她始料不及是她那个聪明漂亮,高贵如公主一般的女儿,又承袭了她的悲剧。难道真的有天生注定的命运? 她发誓,她再也不能让他的儿子在婚姻问题上遭遇挫折了。她恨这个剥夺了她一生幸福的世界。 李伟的母亲,本是五十年代中期东北医科大学的一位校花,聪明伶俐能歌善舞,市里每有外事活动,她总是被选为献花的代表或晚会舞会的伴舞,她是全校男生心中的白雪公主。后来,她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众女生暗恋倾慕的品学兼优风流倜傥李峰。毕业后,他俩迅速结了婚。婚后,育有一女一子,过着幸福美满的好日子,这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文革伊始,作为省军区医院业务骨干的李峰,被打成保皇派,资产阶级学术权威,三天一斗,两天一批,造反派逼他俩离婚,但李伟母亲死也不同意,两人便被同时下放到山西一个又穷又脏的山沟里,一过就是五年。 七十年代初,他们得以平反上调回沈阳恢复了工作。她以为好日子终于盼来了。可是一年后,李峰被组织上派遣到基层医院当院长,名为锻炼,实为下一步提升作准备。这一去就是三年,两人开始了名符其实的两地分居的生活。 女人男人,都是三十如狼,四十似虎,两人此时正处在如狼似虎的年纪,过去下放生活虽苦,但苦中有乐,夫妇俩在一起,相依为命,相濡以沫,嘘寒问暧,日子过得充实。如今一南一北,一个月难见一次面。每次见面住上两三个晚上,由于憋得太久,一碰就激动,这里还没有回过味来,那边已经完了,哪有过去的鱼水之欢?有时候 男人回来,正巧碰上她上夜班,就更惨了,男人回来的意义,就仅限于帮她干一些家务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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