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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此时,两盘田螺都端上来了,炒田螺的香味飘了过来。

  “没什么了不起!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他不炒我,我还想炒他呢!这次,我如果应聘,决不聘什么主管,最少也要当个经理。”

  在海口昏黄的街灯下,我看着他年轻俊秀充满朝气无忧无虑的脸庞,钦佩之情油然而生。这是一个有着正义之心,有人格,有尊严,有创造力,对生活永不言输,永远向前的人。

  “祝你成功!”

  我端起酒杯,由衷地祝福他。

  若芬也端起了酒杯,也同样祝福他。

  这半年多,他经常请我们俩喝酒,吃饭,吃宵夜,我们经常在一起畅谈各自的理想和愿望。他像大哥一样事事处处保护着我们。

  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充满了那么多的温情,那么多的美好回忆。

  “阿锋你走了,我们会感到孤单,会想你的。”我在心里说。

  在这之前,我们还高高兴兴,没有多少忧愁,想不到说分别就分别了。这一别,不知何年何月何日何时何地才能再见。

  阿锋是一个基督教徒,若芬把他介绍给我后,我首先注意到的,是他胸前挂着的一条闪闪发光的银链,银链上印着一个银质十字架。每顿饭之前,他都要双手合十认真祷告,然后说:“阿门,饶恕我吧,主!”

  他时常说的一句话是:上帝与我们同在,要爱人,也善于被人爱。人要互相帮助。

  在这个万物重新苏醒蓬勃生长的春天,我和若芬失去了一个最好最值得信赖的异性朋友。

  49、李伟现在每天晚上十一二点钟,都跟小广东去宵夜。他们俩像在密谋什么似的。不过,看阿康两口子,都是勤苦干事之人,没什么歪的邪的,我还是放心他们交往。

  一天晚上,十二点多钟,李伟和阿康,从外面喝酒回来,径自躺到床上。

  我问李伟:“阿伟,你最近经常跟阿康出去喝酒,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你放心,他想拉我跟他一起做生意,两人合伙。”

  “咱们那点钱够吗?”

  “不用咱们的钱,我帮他干,拿提成,另外底薪两千。他没文化,谈判、接活、签约,老吃亏。这一个礼拜,他晚上带我到工地,我学得都差不多了。”

  “跑工地太苦了,李伟,你别去了,整天在太阳下晒,吃不消的,海口太阳太毒,那都是农民干的活。”

  “现在,只要能挣钱,我什么都能干。我一个研究生,大学团委书记,不能还挣不过一个农民。”

  “你决定啦?”

  我有些惴惴,试探着问。

  “基本上吧。小雪,有些事你不知道,我怕你担心,没敢跟你说。我们那个公司,本是个小公司,说白了,就是空手道,从别人那里代销来电脑,再加价卖出去。靠零售,房钱都挣不满,对单位销又经常结不回钱来,老板整天在外边追帐,让我替他盯摊。老板亏损,我还每月拿这么多薪水,心里实在不安。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找机会。这应该是个机会。在海南,就两样来钱快,一是开歌厅,做小姐;二炒地皮,搞建筑,你看那些楼盖得多快呀。”

  50、现在,我要讲一讲李伟,这个我一生深爱最爱的男人。

  李伟原是北京B大学的团委书记,是B大学当年最年轻的处长级干部。可正因为他年轻能干,不可避免地受到B大学最年轻的排在最后一个的副校长的排挤。也许他怕李伟锋头太盛,会取代他。

  因此,他处处给李伟设置障碍:评职称不给他评,加工资不给他加,校团委要搞什么活动也不支持,连经费都卡着不拨,使他没法开展工作。在大学,没有职称,就等于不学无术的工农兵干部,没人能瞧得起。在这种压制面前,李伟感到自己根本无力抗击,他的命运完全被别人操纵着拿捏着。他不甘心就这样被人埋葬一生,但又不知如何冲破这种僵局。万般无奈又无法排遣之时,他只身一人去了新疆。在新疆,他哪儿也没去,只在疆北草原上游荡了半个月,草原的日出日落,茫茫无际,使他的心胸豁然开朗,他感到人与自然相比,是何其渺小,何其短暂,那些无尽无休的残酷的争斗,那点儿小小的,甚至还未见到的利益,是多么的不值。这世界应该更广阔,应该有更多的事情值得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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