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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


  温暖掩嘴,“占美男,管小猪,欧阳变态,那高访叫什么?”“高古板。”管惕和欧阳菊含异口同声道。

  高访无奈地笑笑。

  “来来来,唱歌唱歌!管小猪帮我点一首那么爱你为什么,温美女今晚就你一个女生,请务必和我合唱!否则要是让管小猪在胸前塞两颗橙子出马,我怕他到时会爱上我!”

  管惕恶道,“超级不改死变态!”欧阳菊含端起眉训斥,“闭嘴!小孩子别没大没小,不要妨碍我和温美女谈心。”一转头对着温暖马上嬉皮笑脸,“美女你放心!就算你唱得比杀猪还难听我也不介意的!”

  温暖失笑。

  管惕对高访道,“问问占美男到哪了。”高访拿出电话拨给占南弦,“就差你了,什么时候到?”还没说完手机已被欧阳菊含劈手夺去。

  “占美男你再不来就听不到我和温美女的经典合唱了,离开你是傻是对是错,是放弃是软弱——”他刻意拉高腔调,眼珠忽然一转,“美女你不想唱也行,先给我亲一个!”说完嘟着嘴就向她倾身过去。

  温暖吓得尖叫,整个人从沙发里弹起,引得管惕大笑。

  听到她的叫声占南弦怔了怔,明显不悦,“为什么她会在?”欧阳菊含贼笑,“我也不知道啊,你来了问高访。”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一刻钟后占南弦推门而入。

  欧阳菊含只当没看见他,一把揽过温暖的肩膀,以腻死人的嗲声说道,“美女,你想唱什么?我帮你点!本帅哥今天为你做牛做马!”不意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吃豆腐,温暖无可奈何,却也十分大方,用一只食指把欧阳菊含的手推开一臂之距,半玩笑半认真道,“做牛做马我不敢当,乖,一边去做个好小孩阿姨就感激不尽了。”

  高访嘴里一口红酒全喷出来,管惕笑得最是猖獗,“欧阳啊欧阳,上得山多终遇母老虎了吧?”

  便连面色不豫的占南弦也忍俊不禁,朝欧阳菊含的腿胫踢了一脚,“阿姨已经发话了,乖侄子你还不滚远一点?”欧阳菊含惨叫不迭,抱着腿飞快躲到一旁,委屈地嘟嘴,“占美男你真狠,我不过动动手而已,你居然就给我动脚了。”占南弦浅浅一笑,很自然地依着温暖坐下,而她的眼角收入一旁高访和管惕忍笑的表情,多少有丝尴尬。

  欧阳菊含捞起遥控器,“占美男,唱什么歌?我帮你点。”“我不唱——”靠向沙发时眸光落在她的侧面,他改变了主意,“来一首Still Loving You。”

  温暖不自然地端起酒杯。

  一只手掌当着在场三人的面轻轻搭上她的肩头,把她拥入臂弯里,她全身微僵,握着杯子的手心因紧张而渗出了微微细汗,蝎子乐队的老歌Still Loving You,爱你依然的旋律在房间内响起。

  他在她耳边,把音调放低了八拍,柔声唱道: 如果我们重来一遍,一切从头开始,我会试着改变,那些毁灭我们的爱的东西。

  你的骄傲建起了一堵坚固的墙,我无法穿越,真的没有机会从头再来吗?我爱你依然。

  试着,宝贝,试着,再次信赖我的爱,我就在这儿,就在这儿,爱,我们的爱,不应该就这样流逝。

  那原应是极尖锐如二胡拉出一样的歌,被他反其道地降为古琴音色般低沉的伤感吟唱,有种蛊惑人心的魔力,十年之后当他重新在她耳际如此低回软语地唱着情歌,她心口内引发的震撼难以形容。

  当破天荒接到高访的电话问她有没有空出来坐坐时,她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因为,想到可能会遇见他,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或做些什么来让他满意,但她知道,再不说不做,过了今夜就没机会了。

  然而此刻,她好不容易凝聚了一整天才鼓足的勇气,却被他的歌声震得溃缺,象是全身力气都已被他萦绕耳边的魔咒抽走,几乎连杯子也握不住,而只想只想哭。

  想伏在他怀里放声痛哭。

  在他唱完最后一句时她再忍受不住,低着头起身,“我出去一下。”用尽全力撑着雾汽眼睫的她并没有看到,在她起身时背后有一只手已伸到了她手边,下一刹听见她微沙的哽声时在半空滞了滞,只错失那短暂一秒,她人已走远。

  占南弦静静看着房门在她身后合上,一直不作声的其余三人对视一眼,欧阳菊含端起酒瓶坐到他身边,“来吧,今晚不醉无归。”管惕也走过来,“美男,把你手机给我,我要下载一款新的游戏,我电话内存不够,打不了。”

  占南弦掏出手机扔过去,接过欧阳菊含递来的酒杯。

  出了房间后,温暖眨落凝结了许久的两滴泪珠。

  心口酸涩得透不过气,她信步下楼,走到大门外的夜空下。

  没走出多远,身后响起陌生的脚步声,她在泪眼中回头,一股极端刺鼻的味道掩唇而来,骤觉天旋地转,她来不及挣扎已眼前一黑,整个人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第二十一章 生路,出口

  当清早的初阳在天空破开朝雾,金壁王朝的包厢内仍暗沉得不分日夜,宽阔的凹形三边沙发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四个男子的长躯,在桌上散乱立着或横倒在地的满目酒瓶,以及几人眉头微蹙的沉睡面容和衣衫不整,茬茬都显示着宿醉未醒。

  寂静中不知道谁的手机响起闹铃,高访被率先惊醒,睁眼一看占南弦已坐了起身,紧继着欧阳菊含也揉开了眼,迷糊中看看两人,边打哈欠边踢了踢睡死在旁的管惕,“管小猪,起床上课了。”

  高访几乎与占南弦同时清醒跳起,他紧张道,“南弦,你是今天结婚?”

  他话声未落占南弦已拿起桌面上被管惕打了一夜游戏的手机,大步走了出去,边走指尖边在屏幕上连点,飞快往卫星发出指令。

  “占美男!”身后管惕喊道,三人一同小跑跟了上来,“我们是不是先回洛阳道准备花车?然后再去接一心?”“嗯。”他应了声,看见屏幕左下方终于闪起红点,然而还没等他打开,一串号码突然而至跃入眼帘,他接通电话,“一心?好,我知道了……你别紧张,我让高访马上过去。”

  高访关心地问,“怎么了?”“她又收到恐吓信,你去处理一下。”忽然就失了耐心,他有些烦闷地直接把电话放进口袋,打开车门,“菊含你和高访一道走,管惕和我回洛阳道作准备,准时十点我们去接新娘。”

  三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高访道,“你是真的要结婚?”他勾了勾唇,“我什么时候假过?”话声未落车子已如箭飞射而去。

  三人只好赶快上车紧随其后,再在某条岔路路口分道扬镳。

  在某处地方,早从黑沉睡乡中悄然醒转的温暖并没有睁开眼睛。

  感觉到自己是躺着,身体下传来硬木板的触感,她轻轻动了动别在背后的手腕,发觉已被绳索绑紧,便连双腿脚踝也无法动弹,且张嘴不得,唇上应是被人封了胶条,脑海里把最近与自己相关的所有事情全过滤一遍,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她到底得罪了谁。

  到底是谁?又为了什么,要把她抓来这里?忽然杂乱的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

  “为什么她还没醒?”有把听上去十分年轻的声线略带慌张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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