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时尚阅读 > 温暖的弦 | 上页 下页 |
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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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做声。 她睁开眼看他:“你还要玩多久才肯收手?” “收和不收有什么区别?”他用双手捧起她的脸,软语哀求,“暖暖,嫁给我吧。” 温暖从没见过那个人如朱临路这样,性格完全像一系列阴晴不定的天气,以为他阳光普照的时候他会忽然下雨,以为他大雾笼罩的时候他又忽然晴空万里,永远不会知道他下一刻会做出些什么来。 她淡淡笑了笑:“别入戏太深,小心有朝一日我不让你回头。” 他不再动作,垂眼看她:“什么事不开心?”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开心?” 他牵她的手贴上自己的胸口:“不是眼,是心。” 她凝视他,忽然道:“临路。” “嗯?” “我们结婚吧。” 他一愕,瞬即看见她脸上的淘气,恼得双手卡住她脖子:“我掐死你!” 她大咳求饶。 他不肯松手,眼内飞起笑意:“爱不爱我?” “爱。”她笑出声来,谁怕谁呢?“这个世界上我唯一只爱你。” 话声刚落就看见没关严的门被缓缓推开,她第一个念头就想今天是不是鬼节?为什么访客都喜欢在半夜出现,下一秒才反应过来——占南弦正站在门口,看着沙发里闹成一团的她和朱临路。 温暖整个人愣住,背着走廊灯光的占南弦脸容半暗,她看不清他的神色。 朱临路倏地把她整个抱在怀里,以夸张无比的口气道:“占总这么早?不会像我一样刚好路过吧——” “临路。”温暖制止他,“放开我。” 即使不情愿,在她难得的认真下朱临路还是松了手。 起身出去,把门拉上,她对占南弦笑了笑:“有事?” 他的薄唇已抿成微微泛白的唇丝一线,下颌紧凝出棱角僵硬的线条,即使橘黄的廊灯也没能把他眸内的寒冰星光映得稍微暖和一点。 她清楚这是他发脾气的征兆,但,三更半夜无缘无故跑到秘书家来发脾气?听上去好像没什么道理。 “多少年了?”他忽然问。 “什么?” “我们分手多少年了?” 她一哑,无言以对。 终于记起,温柔说他在她楼下的那夜,被他撞见她流着泪听Nothing compares to you的那夜,他去而复返却直至离开也不和她说半句话的那夜……是他们的分手纪念日,十年前的端午节,在她十五岁他十八岁那一年,两人在她家从前的房子楼下分了手。 她近乎虚无地笑笑:“你三更半夜跑来找我叙旧?”可是,她早已经不记得前事。 “当然不。”他的唇角翘成一弯凌冷的月,“我来纯粹只想搞清一件事。” “什么?” “我不是很理解,上次在藤末会所,你勾引陇本次山的手段怎么会那么娴熟?所以我想来亲自领受一下你的伎俩,希望这样可以找到答案解开我心中的疑团,只是没想到,你今夜已有入幕之宾。” 鄙薄的说词讥得她再保持不了微浅笑容,无声问自己,觉得伤心吗?答案是,不,不伤心,有什么所谓呢,他想说便由得他去说好了。 “打搅了你不好意思,可是我原以为,你真正想勾引的人不是陇本次山而应该是我。”从他嘴里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咄咄逼人,“所以我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你还没勾引上我,就已经在这里拈三搞七了?难道真的如你所说,他与我都是一流的情人?所以无他时可我,无我时可他?” 她垂下眼:“我什么时候勾引你了?” 他骤然出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看他,力道之重让她觉得疼痛,眼眸如同寒光利刃,他的薄唇内吐字如冰。 “你不是很懂得掩饰自己?你不是一向安然自若?却为什么总在我面前流露出一些不经意的情绪?你努力表现让自己在公司里尽可能出众,你听的歌,你流的泪,你枕上我的手臂,你若有若无地招惹我,通通这些,为了让我感知你的念念不忘,难道全是巧合?一点都不是出自你的有意无意?” 温暖定睛看他,只觉无话可说,罪名已被他钉在她发寒的脊梁。 “就是这样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这就是你对付男人无往不利的武器?来,宝贝,亲口告诉我,你进浅宇从来就不是为了我,你对我耍弄的那些心机从来就不是为了想让我再度在乎你,你也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流露过一丁点你放不下我的心事,更从来没有给过我你仍默默等待的暗示,你肯定也从来没有祈求过有一天我会回到你身边,来,你亲口告诉我,所有这些,你通通都没做过。” 她几乎忘了他一贯的思维有多缜密口才有多雄辩,有那么一瞬她几乎被他说服,几乎就认同他所指责她的这些罪行,每一条都是她在不知不觉或有意无意中对他犯下的。 他紧紧捏着她的下巴,锋利质问如万箭同时袭入她的胸口。 “为什么不说话?还是你根本无法否认?告诉我,既然你明明近期内才向我发出过邀请的暗示,为什么现在房里却有另一个男人?你就真的喜欢三人行?真的要我们两个同时侍候你?不这样你那颗放荡的心就得不到满足?!” 她用尽全力挣开他的手,颚骨仿佛被捏碎掉那样剧痛,下巴大概已留下瘀痕,不过没关系,再深的伤都会好,疤痕都会淡,事情都会过去,记忆都会消退。 即使被活生生撕裂再洒上一把把盐的心,最后都一定会弥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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