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时尚阅读 > 我给领导开小车 | 上页 下页 |
七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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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作为人大常委会党组书记,我有必要提醒在座的各位,这片林子能长成今天的样子着实不容易,不要随便朝里头丢烟头,也希望吴书记把这次清查工作做得更为细致些,稳打稳扎,不要急于求成,跟腐败分子斗争不是速战速决,而是持久战。另外一点我也有必要提醒,不能胡子眉毛一把抓,抓痛处,不揪短处,假如说因为收过一条香烟就标上腐败的标签,我想,今天在座的除了女同志,大家都是腐败分子了,包括我本人,也包括从不吸烟的同志。不能因为捡芝麻而丢了黄豆,我希望老储交到纪委手心的是粒黄豆,而不是芝麻……”老婆讲了一大堆,好象她是会议记录员,一字不漏地重吹起老头子的战斗号角。“奶奶的,我怎么听着不太像老头子的口吻,你娘的在杜撰吧?”我骂道。“你爱信不信,反正书记那里有会议记录,‘水蜜桃’让我看过了,一字不差,别忘记我是记者出身。” 老头子这次出马好象没啥底牌了,只能拿省委“示范”之类的俗套来解招了,这么快就黥驴技穷向壹号书生缴械投降了?官道上说套话拿上级来压制人的,说明其自身政治生命已是强弩之末,不堪一击了。老婆同样对老头子的反常举动疑惑不解,跟上次他保全萧大秘的策略完全颠倒过来了,上次是用手掌护着“秘书长”,这回连指头也懒得动一根,全真空放任,拿俗套的把戏来应战,这对吴同学来说实在小儿科了,他这位老同学是专家学者出身,只认公理不食人间烟火,理想的字典里只能找到“大公无私”、“铁面无私”之类的成语。“老头子真的身正不怕影子斜?”老婆问我,“A县就是沼泽地,从那烂淤泥地里拔脚不带腥臭的肯定是神人,能驾祥云代步的。老头子能做到洁然一身吗?” “奶奶的,就你们老板出泥污而不染?我可听说了,你们老板让个司机上××大厦意在重新粉刷墙面,这叫啥词儿,那成语叫——对,粉饰太平!”我回答道。“呵呵,粉饰太平?不太平了再怎么涂画,颜料也是血色的!我估摸着老头子这回是在劫难逃了。唉,我倒是为你担心着,这些年你可没少往尾箱里塞东西,也怪我,那时候咋就没制止你呢?” “操,一张金卡就叫你娘的心花怒放,别忘了你脖子上的项链是怎么来的。” “这不是你送我的结婚纪念日吗?有问题?!”老婆一脸愕然。“我坦白了吧,那是钟总送的,那年老头子给夫人做寿,你跟着沾光也弄到一条,比老婆子的项链细一点而已。” “要命!”老婆失声叫着,一把扯下了那条夺命绳索,脖子上勒出一道红印…… 四十四 吴同学第二次跟我提到那封举报信时,小强已在壹号驾驶室度过了一星期。这次谈话比上次更为深入了,从她话里我已听明白目标基本锁进了壹号驾驶室,吴同学当然不知道我老余掌握的一手材料早锁进了“王圣水”的保险箱里。有一点我始终琢磨不透,她吴同学又没见过小强的笔迹,怎么能锁定在陆战队员身上?第一次谈话是想侧面了解领导和小车司机之间到底有没有垛墙隔离着,因为我这个司机跟她之间就远隔着万里长城,她也仅凭道听途说来推测小车司机和领导之间亲密度;这回谈话主题思想已升华,一开口就问 “老余,你们当司机的有时候是不是也会对领导心存不满,甚至会记恨?”这话问到了点子上,刚哥和壹号之间就是范例,彼此都不满意,却能苟且同坐一辆车,将司机推进“××”大厦的无底洞里,对壹号来说本身就是招险棋:把司机扔进地窖里发酵生酶当然不如亮在阳光下显得健康,一旦腐蚀成了酶菌,那就牵连上母体了,断毫发而痛头皮,壹号自然明白这个理儿,司机可不是破旧的轮胎,想扔就扔的;壹号究竟为什么这样做,可能暗藏着更深的背景,对待心腹之人,重用过度了,再好的材料也会磨损报废,主子向来喜欢用手掌两面来决定心腹之命运,抬手拾云把你搁进云端里先逍遥,末了便翻手化风了,将你刮到荒漠中彻底埋葬。我感觉刚哥此时正处于壹号手掌的边缘,就快跌落了。我含糊其词道:“可能吧。” “什么叫可能?有还是没有?拿你来说,当初不让你车上抽烟,心里不知道咒骂我多少回。” “嘿嘿,咱跟女领导可没这么小心眼的,不过确实心里不痛快。” “这不结了,抽烟只是小事儿,客厅禁止阳台开放嘛,总有出烟的通道。可碰到啥大事儿,那问题就严重了,你跟老领导之间有过大摩擦吗?这些年来。”吴同学好象是第一次在我面前挖老同学的墙角,检查起车轮碾过的不规则痕迹来。我沉默了,无从回答。“不回答就算有啦。”她逼问道。我赶紧摇头,解释说:“过去在局里确实发生过不愉快,就拿用车来说,因为不配合办公用车,我被老领导当面责骂过,跟小欧那回用车,您的态度要和气点。” “你啊,滑头!”吴同学指点着我说道,“避重就轻,不想说就算了,我也不饶弯子了,直接问你得了,小车司机检举自己领导有经济问题,可性度一定挺高吧?” “啥经济问题?报销私人发票?”我只得装下去,显得自己相当弱智。吴同学失去了耐心,从座椅上站起身,教训道:“老余,你现在是纪委工作人员,刚来时的那点觉悟哪去了?我跟你现在的谈话不是聊天,是谈工作,知道吗?别老把自己当司机成不成?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跟着牛主任吗?那是觉得你有可塑之处,难道你想手握方向盘一直到退休?” 分明是诱导的招数,我自己有几两重,老头子早给我掂量过,同样是党校出来的优秀毕业生,我绝对相信眼前这位女同学的智商一定在男同学之上,忽悠自己的司机不带这样下三烂的吧。“您说的是老陈?”我躲开锋芒,转移视角。“得,就算是吧,省纪委调查老陈的司机不正说明某些领导的罪恶行经是逃不出司机眼睛的。”好家伙,这就加上“罪恶”了,我心里禁不住敲起了鼓,脑子里又晃荡起“猪罐罐”来。“吴书记,您不是知道答案了吗?老陈就是例子不是?”吴同学的脸色一下子变红了,气鼓鼓地瞪着我,叫我把门关上,她想抽烟。女人也有失去耐力的时候,跟男人一起灌啤酒时,男人喝一打要上12次厕所,可女人能坚持到最后一滴也不挪动屁股一下;同样表现在烟事上,男人被逼急了,能蹲在马桶上和着臭气往里吞,而女人为能在男人面前展现淑女的一面,即便是老烟民,也能假模假样地剧烈咳嗽。 这都是超凡的耐力在作怪。吴同学的耐力自然是超凡的,从来不在办公室抽烟,而且烟就装在她随身携带的挎包里。她掏出了一根,贪婪地吸上两口,吐出青烟说道:“没错,老陈的例子说明了现实中不乏其例,这正是我所担心的,假如那封信所说的都是事实,那问题真的严重了。检举人可能就是小车班里的一员,你给我数落数落,这小车班里的司机有哪位不会电脑打字的?”终于点到了正题,小车司机的不良嗜好居多,有能耐把长城砖头码回大明朝去,对方正脑袋的机器家伙可不像车轮子那样玩得转。我这回回答很干脆:“吴书记,您要数会打字的小车司机嘛,我算上一个,不会打字可多了去啦,老杯和老万这帮老方向盘暂且不说,人大那边的小姜也是个电脑盲童。其实这也不奇怪,据我知道,很多领导至今也没学会用手机发信息,比如说老领导和萧书记。” “是吗?你们那位刚哥会吗?我可听说你们俩常碰面的,他也是电脑盲童吗?”吴同学抽到半截将烟给掐了,这是她吸烟的习惯,常半途而废,实在浪费粮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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