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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他不置可否。我又问他有没有看到剪刀，他肯定地说：“没有。” 　　“这就奇怪了，上周我还用它，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谷平不理我。我暗中观察他，难道他把剪刀藏了起来，准备合适的时候自残？我看着谷平，心里觉得这想法荒谬。心理专家的话又回响在我耳边：“可能会私生活变得很混乱，也可能从此再也提不起性趣，患上ED……” 　　“什么是ED？”我问谷平。 　　“性功能障碍。”他很快地回答我。 　　他连这个都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去看了心理医生？我仔细观察着他，他神清气爽，没有丝毫抑郁的样子。我们简单地吃了早点，一起下楼去上班。走到车旁边，谷平伸手掏车钥匙，他愣了一下。他不应该发愣，他心里很清楚，只是在跟我演戏。我这么想着，以看戏的心态，注视着他。 　　“车钥匙没带。开你的车吧。”他说。 　　我提醒他：“你昨晚喝醉了，谁送你回来的？你把车钥匙要回来就行了。” 　　“我醉成那样，怎么会记得谁送的我？”谷平伸手向我要车钥匙，“先开你的车，我还要赶到单位开会。” 　　“那你的车钥匙就不要了？”我把车钥匙递给谷平。谷平打开车，坐到驾座上。我在他身旁坐下。 　　“中午我问问他们，看谁送的我？”他轻描淡写地说。 　　我想起昨夜被我存储在手机里的号码。我不必跟他较真，到单位打个电话就知道了。我心里想着，不由苦笑。我对他进行百般试探。谷平以不变应万变。我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对手，暗中较量，表面又亲如一家，关系如此微妙！ 　　一路上谷平一句话都不说，专注地开车。他衣着光鲜，胡子刮得很干净，头发一丝不乱。握方向盘的双手干爽修长，还是那么漂亮。我不由想起那些狂野的夜晚，谷平用他的手捂住我的眼睛。现在想来，那一切是多么不真实。眼前的谷平，儒雅精练，光明磊落。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记得那些夜晚。如果他还记得，他会怎么想？ 　　“谷平。”我打破沉默。他似乎吃了一惊，瞟了我一眼，问：“怎么了？” 　　“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我给心理专家打了电话，咨询那些问题。” 　　“哪些问题？” 　　“就是你用枕巾蒙住我的脸——” 　　谷平突然猛踩刹车，车停在路边，我差点撞上前面的挡风玻璃。 　　“你究竟想做什么？”他生气地看着我。 　　“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是觉得你那样不太正常。” 　　“是不正常。我不已经改了吗？” 　　“你改了？”我诧异地看着他。 　　“你不想分居，就不分居。你不想让我那样，我就不做。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我明白了，他所谓的改，就是不再跟我亲热，也不再有任何肌肤之亲。他知道这不是我想要的。夫妻之间，杜绝性关系，难道就正常吗？ 　　“专家建议我们一起去做心理疏导。”我鼓起勇气说，“我知道你肯定不想去，但是有些问题，我们还是得解决。我们都是成年人，逃避问题不是办法。你说对不对？” 　　谷平不再理我，他启动汽车，向他的单位疾驰。我知道他生气了。“也许我也有心理问题，比如你说过的想的太多——” 　　“你就是想的太多！” 　　“单纯是我想的多吗？除了那些夜晚，你还失眠，这是怎么回事儿？” 　　“每个人都会失眠，你不是经常失眠吗？你怎么不去看心理医生？”他反问我。 　　“那好，咱们一起去。” 　　“我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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