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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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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听到了动静,石岩和萧焕微微转头,向这边看来。我不敢耽搁,踮起脚跑了回去。 关上门,我倒在床上,把头埋在被褥间,拼命忍住眼泪,我不能哭,不能让萧焕看出我哭过了。 桌上那只西洋钟滴滴答答地响着,隐隐约约地听去,窗外好像下起了淋漓的小雨。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等到我的眼睛都酸了,门“吱呀”一声开了,随着几声很低的轻咳,萧焕走了进来。 我从床上爬起,媚笑着迎了上去。 看到我,萧焕笑了笑,又轻咳了两声:“我还以为皇后已经睡了。”他身上带着些水汽的沁凉清香,发梢也有些湿漉漉的,外面真的下雨了。 “万岁不来,叫臣妾怎么睡?”我娇笑着解开罗衫上的缎带,罗衫从肌肤上滑下,露出里面完全赤裸的身体。 “怎么样,万岁,让臣妾为你宽衣吧?”我扳住他的肩头,轻笑着向他的耳垂吹气,慢慢解开他的衣带。 他没动,身体略微僵了僵,任我把他的外衣褪去,解掉他的中衣。他的肩膀露了出来,宽阔,又有些消瘦,我的手指探进他半开的衣衫里,轻抚过他左胸上那道深深的伤疤,无声地笑了:“万岁,你今晚想要抛下臣妾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抛下皇后?”他也笑了,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对准我的瞳孔,“皇后会害怕被别人抛下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轻轻地笑,拼命睁大眼睛,不让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涌上的泪水滑落:“万岁怎么这么说话,有哪个女人不害怕别人把她抛下?”我轻笑着,“万岁说来说去,结果还不是一样不要臣妾?” 他那双深瞳中渐渐多了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他突然转过脸去,低头横抱起我,走向床榻。 锦缎铺陈的床榻和逐渐迷乱的神志。 我一直以为和这个男人共同度过的第一个夜晚,一定会是痛苦而不堪回首的,然而当一切真正来临的时候,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难以忍受,反倒有一丝期盼已久的隐秘的快乐。于是我知道了,我们之间的一些问题,只有在床帏间才能显得不那么决绝。 这个夜晚过去,我从浑浑噩噩的梦中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亮了。就像老宫女说的那样,第一夜过后身子会有些疼,我有些艰难地支起胳膊坐起来。萧焕早就上朝去了,看这时间,只怕离退朝的时候也不远了。 我刚起身,就有个小宫女的声音细声细气地响了起来:“皇后娘娘醒了?万岁爷交代过了,让娘娘一醒就把这碗药喝了。”她跪在床前,手上的托盘里有一碗袅袅冒着白气的药汁。 我认得那药的味道,就是那天我骗幸懿雍时喝过的避孕药。 萧焕给我喝避孕药?我突然有些想笑,就真的冷笑了出来:“开什么玩笑,端走。” “不是开玩笑。”萧焕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他冠带整齐,看来是刚下朝就匆匆赶了回来,有些苍白的脸上带着丝淡淡的笑,“我突然想到,如果不给皇后喝避孕的药物,那么等皇后真的怀孕了,我怎么知道那是不是我的孩子?” 冼血已经被他杀了,他怎么还能这么无耻地说出这样的话?我一脚踢向托盘:“浑蛋!” 他在我的脚碰到托盘前把药碗抢在手里,笑着:“这可不行,再煮一碗的话,药汁就不如这一碗好了。” 我跳下床,夺路就逃,他一把拦住我:“皇后真的不喝?” “不喝!”我拼命扯着他的衣服,想要挣脱出去。 “那就只有这样了。”他轻叹了一声,自己端起碗喝了一口,然后托住我的头,吻住我的嘴。 我摇着头,苦涩的药汁还是顺着他的嘴流到了我嘴里,混着我咬破他的嘴唇流出的血的味道。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吻也可以这样无情。 灌完了药,他让宫女把药碗带走,轻笑着拭去我嘴角残余的药汁:“皇后,你知道吗?昨天那幅《蜀素贴》其实是假的。林慰民知道我明白他平日的为人,认为我相信他一定不敢进献伪迹,所以就大着胆子把那幅假字献上来了。”他眼睛里有了些凛冽的东西,“而这幅字,也是凌先生授意他进献的,是不是?” 我有些哑然,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父亲的主意,也不太明白父亲的用意,不过授意自己门下的官员进献宝物或者呈递奏章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我咳嗽着想把刚刚被灌下去的药吐出来,没有回答。 “谁都不是傻子,皇后是个聪明人,更应该知道怎么和我相处下去,咱们在一起的日子还长。”最后他站起来,擦了擦嘴角被我咬出的血,抛下一句话走了。 这就是让我学着忍受他种种行径的意思?尝着嘴里咸苦的味道,我忽然再也没有了哭的冲动。萧焕,从今天开始,你欠了我一条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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