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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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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钢这小子特阴,有那些假能的老板跟他软磨,他也很给老板们面子,表面上做出大家都是兄弟的样子,既然老板开口了一切都好说,随即开恩很大方的样子给他免去不少,但没等店老板得意一天,建钢就会带着一帮兄弟杀过去,如果是饭店,他们就去使劲点贵的吃,吃完了找老板结账,老板哪敢收他的钱?不要说他才给老板面子少收了保护费,就是平常来白吃,老板也不敢收钱的。这样弄个一两次,老板们就明白了,这是一个会玩脑子的主,根本不可能惹得起。于是,等到下个月再去收保护费的时候,不用多说就会乖乖地给多少,表面上还都能跟自家兄弟一样的亲,这样去收账的方式才叫做艺术,是我比较欣赏的。 这十来天里,蒋超身上的伤也好了许多,过不了几天就可以出院了,老板已经让人开始准备为他摆庆功宴。上次老板去医院看望蒋超,虽说霄姐赌气找理由说去看望秀娟没有陪老板,弄得老板有点不开心,但那天好多省城的领导陪着遭打劫女人的丈夫,也就是省城武警部队的高官一起前来看望蒋超,老板借机认识了不少朋友,中午又请到酒店加深了一下感情,那一次的收获让老板很满意。老板最近在省城看中了一块地,正准备向着省城大举进攻开发房地产,有这么多的领导主动上门,老板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宾主之间各取所需,过得都很愉快。 大伙儿开心,蒋超自然跟着沾光,那几天,大报小报、省市电视台均报道了蒋超见义勇为的事迹,部分市民还自发前来医院看望蒋超,纷纷送钱送礼物表达对英雄的敬意。兄弟一开始死活不收,可谁能抵挡得了群众的意志?只好败下阵来,一一笑纳了。 省城武警部队的高官见蒋超魁梧的身材,加上又是自己老婆的救命恩人,越看蒋超越是喜爱,当即就拍板等蒋超伤好了立马去他那里报到,根本不给蒋超留下一点儿犹豫的机会,当时把蒋超给乐得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也为兄弟高兴了好多天,部队是我向往已久的好地方,虽然和平年代没有机会上战场杀敌立功了,但在一次次的抗洪抢险,一次次的危难来临的时刻,都是部队的勇士们冲锋上前,一个个毫无惧色立下军令状,为了祖国的需要,为了人民的利益,勇敢地冲向前,即使献出了宝贵的生命,却得到了无数人的敬仰,成了烈士也光荣啊! 我认为这才是男人该干的事业!每当我看到一条条威猛的汉子很牛逼地握紧拳头宣誓,誓死完成艰巨的任务,在那一刻,我的心也和他们一样的激动,我的热血也在为他们的壮举而沸腾,我真的好想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也好让我这张老脸能够风风光光露一回。 有那么好几回,我在电视中看到英勇的战士牺牲了,英武的战友们迈着整齐的步伐,抬着灵柩接受首长、接受深爱着英雄的无数的百姓致敬的时候,我还会痴痴地想,假如躺在里面的是我,假如我也曾经这样的英勇,受到这么多人的爱戴,离开这纷杂的世界,不再想着荣华,不再为了生存而去使用暴力,就这样静静地躺下来,和许许多多为了他人幸福而牺牲了的汉子们,一起躺在烈士陵园里,那将是多么美好,多么让人神往的事情啊! 可是,我知道,部队的生活永远是我可望而不可即的地方,命中注定我没有这样一个露脸的好机会,即使想着光荣的死,也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我是一个有污点的人,在人们的心中,我是一个让人畏惧、阴森可怕的大坏蛋,即使我想做点儿好事,也不会改变人们的看法。 建钢带着几个兄弟去收保护费的时候,就发生了一件这样的事情。兄弟们去一家网吧收钱,赶巧遇到几个混子在里面闹事,兄弟帮着老板上前制止,却被后面突然冒出的一小子捅伤了,送到了雪梅她们的医院,我听说了立即赶过去,让雪梅找熟悉的医生尽快救治。当我安顿好一切,受伤兄弟的父母得到消息也赶来了,我本想和他们打声招呼安慰一下,可谁知兄弟的妈妈见到我,立即凶狠地撵我走,还大声指责我,说是我的缘故才使得她的儿子变坏了,才会有了今天的伤害。 面对一个疼爱儿子的母亲,她把一切的罪责都怪在了我身上,我又能说些什么呢? 我只有一言不发闷闷地走出来,兄弟的父亲急忙过来向我道歉,说那是妇人之见,让我大人大量不要跟她一般见识,他还拿烟敬我,我没有接,我向他摆了摆手离开了。 我心里清楚,兄弟的父亲向我道歉,并不是他真的认为是她的老婆说错了话,而是惧怕我事后会报复他们,说到底,他的心里也是和他的老婆一样,对我是十分厌恶的,他的道歉只能使我更加郁闷。 是啊,我这样的人有谁能够真正的看得起?表面的风光,只是因为别人的惧怕才换来的,实质上在他人的心里,早已把我鄙视了千百遍,早已不把我当成了善类,我所希望的风光,是从他们的心里根本不可能得到的。 我很郁闷,真的很郁闷! 我走出兄弟住院的地方,回到车里一支接着一支抽闷烟,幸亏雪梅能够理解我,她看出了我的不快,让我不要跟他们一般计较,只要做事对得起朋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成。快到雪梅下班的时间了,她让我在车里等她一会儿,下了班一起去老地方吃晚饭。 等我半包烟快抽完的时候雪梅下班了,我们来到市内繁华地段的一家茶餐厅,里面的环境很好,有不少简易的小包厢,很适合青年男女来此幽会。整个包厢布置的古朴典雅,我和雪梅挑起竹帘,走进一个临窗的包厢坐下来,一条垂地窗帘把玻璃窗外喧闹的世界挡在了一墙之外,这儿只有我们俩,没有外人的打扰,看着可爱的雪梅,我的心情才逐渐好了起来。 我拿过菜单点了几样女孩子比较爱吃的菜,记得雪梅口味有点偏重,又加了两道辣味红烧,把菜单交给雪梅让她再挑自己喜欢的点,她挖苦我:“你经常带女孩子出来吃饭嘛,很会点菜的,这些够了,再多吃不了。” 我笑了笑没有解释,问她喝点什么,告诉她不许点白酒,她问我为什么?我逗她:“今天可就只有我们俩,喝白的我容易冲动,做出坏事可不要说我事先没有声明哦!” “哼,恶心!”她张嘴就来,然后做出怕怕的样子,说:“那还是喝点别的吧,受不了你!” 我让服务员拿一只干红,服务员又推荐了一款此店特色调味果汁饮料,说很适合女孩子的口味,在吃饭之前喝很不错,我就让服务员来上一杯。 菜很快就上来了,我们正在吃着,忽然,窗外飘来一首苍凉的歌,唱者饱含了深情,用他那嘶哑的声音,道出了一段哀怨而辛酸的故事,不觉间使我的心为之一颤。我拉开窗帘一角,见是一乞讨的老者坐在玻璃窗外,面对着马路,一把二胡依在身前,边拉边唱,周围没有人留意去听老人的故事,但老人依然唱得很投入,他的歌深深打动了我。 我跟雪梅说我出去看一下,雪梅对我含笑点了点头。 我走出来,老人的歌已经唱完,正端了一个掉了瓷的茶缸喝水。我走向前,蹲在他的面前问:“老人家,刚才这歌是你自己的故事吗?” 老人看了看我,说:“谁听懂了,就是谁的故事。” “可以为我再唱一遍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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