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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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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前两天就有两个名义上的共建单位领导找牛所,说是朋友的孩子想读实验一小,但是跨区了,成绩又一般,请他帮忙。当然人家也很含蓄的表示,大家都是共建单位,如果派出所需要什么帮助都好商量,警民一家,应该的嘛,哈哈,哈哈,您说是吧…… 牛所当然点头称是可心里冷笑,要是没这实验一小,别说什么一家人,我就是要饭要到你家都得被打出来。不过所里资金紧张,有很多事情都还得仰仗这些所谓的共建单位。今天正好赶上人学校主动上门商量有关文明安全教育的事情,牛所还没盘算好什么时机开口说那事儿,就被外头那帮臭小子一个劲儿的扯后腿。 默默告诉自己要冷静的牛所,顺手拿起毛巾先擦了擦脑门的汗,才又呵呵笑着说,“那胡副校长,关于这个校外安全文明教育的事情,您找我们就对了,我们所的警察素质都很好,办事认真,严于律……” 牛所今天出门一定没看黄历,话刚说一半,就听见外面的周亮大声说,“都不许动,举起爪子来,我是警察!说你呢,黄毛那个,请配合我们工作!”“哈哈!哈哈!”屋里的小方老师再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胡副校长憋不住笑又想掩饰,最后弄得自己是连连咳嗽。 瞬间,牛所就觉得自己全身的热血都以180迈的速度涌向了头部,,就在他小宇宙即将爆发的时候,幸好刚才去接电话的瞿副所长走了进来接管大局。“胡副校长,让您见笑了,最近根据分局指示,要整治违规养犬的行为,也是为了防止狂犬病高发,您也知道,这事儿,群众一般都不太配合。我们所里这些年轻警察忙的好几天没得休息了,所以开几句玩笑放松放松。” 胡副校长赶紧微笑表示理解,“我了解,年轻人嘛,就应该朝气蓬勃的。说实在的,我们学校里那些九十后的小孩,还就喜欢这活泼外向的,要是真让咱们这岁数的有经验的警察去给他们特严肃的讲课,人家还不爱听呢,是吧,小方?”小姑娘点头笑说,“可不是,现在我们学校里最受欢迎的老师,就是一长得特像周杰伦的体育老师!现在孩子就喜欢那样的!” “什么轮?”牛所长不明所以,瞿副所长一笑,“周杰伦,一唱歌的,特点就是吐字不清,我姑娘也喜欢。”牛所乐了,“唱歌的吐字不清,那还听什么劲啊?”“听他哼哼呗,一般人还哼不出那效果呢!我也挺喜欢的,”小方老师说完还热情地掏出一笔记本,指着上面一贴纸,“就他,这是我学生给我贴的!” 牛所接过来一看,“嚯,怎么长的跟小痞子似的?你们那学生就喜欢这样的?”小方老师点点头。牛所瞅着那贴纸搓着下巴琢磨了会儿,扭头很认真地跟瞿副所长说,“那咱让米阳去讲吧,他那长相肯定受欢迎!” 瞿副所长………… 外头正跟一只大公鸡(抓狗时顺带没收的)战斗的米阳换连着打了三个喷嚏,旁边的周亮一个侧步,攥紧捕狗网跳开三尺远,他还一脸嫌弃地说,“你不是禽流感了吧?” 米阳狞笑了一下,正想把手里死命挣扎的大公鸡往周亮脸上按,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呼,张院长,这就是我跟您提过的那位杨美兰同志,她是军嫂,丈夫是咱们卫戍区的一个营长,今年刚随军的,”米阳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又对杨美兰说,“嫂子,这位是咱们区福利院的张院长,你们聊聊吧。” 张院长微笑着伸出了手,“小杨同志你好,欢迎!”杨美兰愣了一下赶紧伸手,又想起什么似的先把手在衣襟儿上擦了擦,才红着脸跟张院长握手,然后低头嗫嚅着说了一句,“嗯……” 一旁拿着大帽子扇风顺带调整呼吸的米阳不自觉地皱了下眉头,刚才接到杨美兰的电话他立刻请假赶了过来。今天高海河和福利院约好了大家见一面,互相看看合不合适,可没成想,昨晚他接到了命令第二天一早就得出外学习。军令自然不可违,可跟福利院再约时间也不太合适,杨美玉这段日子倒是把周围的地理环境摸了个透,但她上班了,话又说回来,她就是没上班,也甭想指望上她。 本来高海河想要拜托哪位路熟的嫂子或者小战士带着媳妇去,杨美兰却死活不愿意,她生怕如果这事儿弄不成,再让人看了笑话去。她不愿意又不敢直说,低着头抠手指头,高海河问她到底什么想法儿她就是不吭声,弄的高海河彻底没了脾气。 最后高海河只能拿出当年在军校考图上作业的精神头儿来,趴在写字台上给她写地址电话联系人并画了一个详尽无比的路线图。第二天虽然不放心,也只能咬牙上车走了,临上车前高海河突然想起米阳,就扒着车窗把米阳的手机告诉了妻子,如果有万一,就找这个警察!毕竟是“熟人”,真有个什么事儿人家兴许能帮忙。 目送着丈夫的车远去,杨美兰赶紧转身往大门外走,她生怕周围几个军嫂过来跟她搭话。她们都是随军好几年的人了,有工作的,也有在家看孩子的,甭管从哪儿来的,生活习惯,言谈举止都像个“北京人”了。 刚来那段日子杨美兰也曾遵照丈夫的吩咐出去走走,别老闷在家里,只是那些军嫂聊的话题她都插不上话儿,自身口音又重,人家虽然没有当面嘲笑,可因为自卑所以自尊心更强的杨美兰却再也不肯出门“交际”。忙于工作的高海河也只是因为妻子天生腼腆,就随她去了。 杨美兰一路按照丈夫给的地址去福利院面试,可没想到中途公共汽车发动机出了问题,油门踩的轰轰响车就是开不走,么么了还是趴窝了,售票员只能让所有人下车,凭票坐下一趟。 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这下一趟车是死活不来,眼瞅着约好的时间就要到了,慌了神儿的杨美兰只能操着蹩脚的普通话跟路人打听还有没有其他公车去目的地。 那老大爷倒是挺热心肠儿的,一看高海河的“作战图”,先“嚯”了一声,然后就噼里啪啦的一通指示,该坐哪路车,在哪站倒,然后往哪儿走……可这老爷子语速很快,那些陌生的站名地名再加上北京话里特有的儿话音,让杨美兰听了个似懂非懂。 本来就怕跟生人打交道,听不清问多了又怕被人嘲笑是老外地,原本就是鼓起所有勇气问路的杨美兰只能讪讪地跟人老大爷道了声谢,就挤上了她还算听明白了的503路汽车。一路上杨美兰竖着耳朵听报站,好不容易听见一个跟那老大爷发音差不多的站名儿,她赶紧挤下了车。 可下车一看周围,她立刻就傻了眼,老大爷提过的那两个标志性建筑物连半个都没有。周围匆忙走过的行人,没有一个人在乎这个紧抱着皮包,仓惶四顾的女人,杨美兰当时就想蹲在地上哭。 来过北京的都知道,北京公共汽车站间隔大,区县的更大,要是您来问路,某当地人告诉你不远,就一站地的路,您可千万别以为就是100米,一般都是一里地起步。杨美兰站名没听错,可这是×××东站,她应该在西站下车才对,里外里就出去了小一公里,能找着标志物才怪了。 好在高海河临上车前那番嘱咐她还是牢牢记在了心里,捏在手心里那张已经被汗水浸透的纸条发挥了最后的作用……然后,正在跟公鸡中的战斗机战斗的米阳,就骑着自行车一路飞奔地出现在了这里。 看着面红耳赤声如蚊蚋的杨美兰很艰难地应付着张院长的“闲聊”,米阳在心里直犯嘀咕。要说高海河瞧着那利落爽朗的样子,怎么娶了这么一个,怎么说呢,也不是说难看或者不好,就是有点上不得台面的……“哇!”一声啼哭打断了米阳的胡思乱想,他扭头一看,黄老师抱着个婴儿走了出来,怀里的娃娃大声地哭着,好像受了天大委屈似的。 “院长,你说这爱家……”她话未说完,一抬头看见米阳,“哟,大米来啦……喔,好了,好了,不哭了啊,爱家乖乖,”黄老师急匆匆地打了个招呼,又赶紧地去抱着孩子轻轻摇晃,哄着她。 米阳伸头看了一眼,那孩子哭的小脸儿通红,鼻涕糊着嘴巴,米警官顿时觉得喉咙发紧,很敬畏地往后退了一步,那夜的“噩梦”他记忆犹新啊。 这边的黄老师无奈地说,“院长,这孩子老哭可怎么得了?离不开人,可我那儿还一帮孩子要管呢。”张院长本想伸手接过孩子,不经意间看见杨美兰正全神贯注地看着这孩子,她心思一转,笑问,“小杨同志,刚才好像你说你还没孩子,那你有带孩子的经验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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