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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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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庆笑着说:“这就好,这就好。” 德宝愕然地看着李元庆,李元庆推了德宝一把说: “走走走,那边去,那边我有座位的。我也是刚回了一趟家,又出来了,就碰上了你,缘分!” 德宝跟着李元庆挤过去了,果然有个座位,座位上还有个女孩,正在吃苹果,脸也像苹果一样,圆圆的。李元庆说: “我女儿,雪梅。叫德宝哥。” 雪梅却不叫,瞪着德宝的脸,嘴里鼓鼓地衔着苹果,后来终于撑不住了,哈地笑出来了,苹果渣子就刷刷地往下掉。德宝弄了个花狐狸脸,站在那里,脸红得像个关公。 两个多月后,德宝问雪梅那天火车上笑什么,雪梅想起来了,禁不住又笑了一阵,刮了一下德宝的鼻子说: “笑什么?笑你这个鼻子。第一次看,还真难看,那么肉乎乎的,现在看习惯了,也不觉得了。” 火车上遇到了李元庆父女,到了天堂凹,德宝没再做基建了,雪梅把德宝介绍进了她那个厂。这是天堂凹最早的几个厂之一,香港人开的,生产塑胶的,规模不大,就200来人。看到德宝老是跟雪梅在一起,同事就问德宝: “阿宝,怎么样了?” 德宝不懂:“什么怎么样了?” “有没有打雪梅的波?” “打什么波?” 旁边的人就笑成一堆:“他问你有没有摸雪梅的奶子?” 德宝火了,把烟头砸在那个人的脸上: “我摸了你娘的奶子!” 德宝这样,并不是说德宝不喜欢雪梅。这些时间,天天跟雪梅在一起,德宝真的蛮喜欢雪梅的。雪梅喜欢笑,像喝了笑婆婆的尿似的,整天笑个不停,一笑就露着颗小虎牙,甭提多漂亮。德宝是第一次进工厂上班,做搬运工,活儿不累,就是规矩多,上班的时候,烟不能抽,话不能讲,而且,那个班长特凶,稍微做错了点什么,就日爹捣娘地骂,德宝刚开始真是受不了。不过,因为有个雪梅,再受不了也受得了了,只要看到雪梅的影子,听到雪梅的笑声,德宝的心里就像六月天开了一道窗,好凉快;冬天里放了个小火炉,好温暖。 跟雪梅在一起,德宝像喝了蜜水,一离开了雪梅,德宝又像喝了盐水,喉咙里咸得苦。德宝开始失眠了,整夜整夜睡不着,憔悴得很。 这天傍晚,德宝和雪梅去李元庆那里。李元庆住在一栋废弃的旧楼里,整个一层都让他占了,层层叠叠地摆满了纸皮呀、易拉罐呀什么的,中间留了个空,有灶有床,像模像样地像个家。快看到那栋楼了,雪梅忽然说: “德宝,你是不是病了?” 德宝愣愣的,先摇了一下头,又赶紧点了点头。雪梅伸出手探了一下德宝的额头,德宝的头真有点烫。雪梅正要说“你真的感冒了”,还没说一个字,德宝一下子抓住了雪梅的手,雪梅拽了几下,没拽开,德宝倒越握越紧了。雪梅笑了一下,不笑了,脸红到了脖子下,撇过了脸,低低地说: “德宝,德宝,快松手,你要干什么?” 德宝握着雪梅的手像握着一团棉花,软软的,暖暖的,手脚都快点着了,那胆儿也快点着了,呼啦啦地吐着焰火儿,好像有只很大劲的手推了他一把,忽然就将雪梅一拖,严严实实地抱住了雪梅。也许是德宝的力气用得太大了,雪梅都透不过气了,说: “快松手,快松手……” 嘴里这样说,却并不用劲挣扎,身子也像一团棉花。德宝刚开始还真要松手的,见雪梅这样,就不老实了,要去亲雪梅的嘴。但雪梅的嘴撇在那边,亲不着,就只能亲着耳根子了。那耳根子像块燃了的炭,这就给了德宝更大的勇气,腾出手掰过了雪梅的头,终于就啃着了雪梅的嘴。 但只亲了一下,雪梅就挣扎了出去,叭地给了德宝一个耳刮子: “你、你、你流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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