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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他们还做过两次,晚上睡前一次,第二天醒来后又一次。他自觉自己的水平在一次一次提高。如果说他的第一次是幼儿园水平的话,那么现在已经达到大学毕业水平了,估计再有个三、五次,就可以拿博士学位了,真是飞跃的发展哪!

  蓝老师也表扬说他在这方面象在科研方面一样,很有天分,他相信蓝老师说的是实话,因为蓝老师在他身下的表情告诉他,他的活儿不错,蓝老师很激动,不断地鼓励他“好,好,这样很好”,就像蓝老师爱在他的论文稿上时不时地批几个“好!”一样。

  看来蓝老师循循善诱的教学方法也运用在卧室里了,不时会稍稍指点一下,让他快点或者慢点,让他深点或者浅点,他都很乐意照办,可能他还没摆脱一年的师生关系形成的心理状态,对导师说的话仍然是言听计从,而老师不说的时候,他竟有点不知所措,搞不清到底是该快还是该慢。

  事过之后,蓝老师在他耳边告诉他,说她很舒服,很满意,说他很棒。他就像论文得了A一样兴奋,准备下次要争取拿A+,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用优异的成绩向蓝老师汇报。

  那天从蓝老师那里出来,他觉得自己应该有点依依不舍的表现才对,他想象蓝老师可能在窗口目送他离去,便对着蓝老师的窗口飞了一个吻。

  接下来的那几天,他基本上是在回忆、期待和焦虑中度过的,已经发生的事情彻底搞晕了他的头,而下一步将要发生的事又令他日思夜想。他想到自己对蓝老师发的那个誓言,心里竟冒出一个自私卑鄙的想法:如果真的跟蓝老师结婚,父母肯定会不高兴,大家也会说三道四,那怎么办?难道跟父母决裂?跟那个眉目不清的“大家”决裂?但他很快把这个念头驱散了,既然已经走出了这一步,那就应该对人家蓝老师负责到底。不管她以前是他什么,现在有了这件事,她就是他的女人了,他就有责任娶她,照顾她了。

  但蓝老师没再跟他联系,他这才想起那天直到告辞,蓝老师也没提过今后的事,而他自己竟然也没问。蓝老师为什么没提,他不知道,但他没提的原因,是因为他觉得既然两人连那事都做了,那今后的事还用问吗?当然是铁板上钉钉,肯定是那个啥的了。

  忍了两三天,他再也忍不住了,心想这可不比做论文,在这种事情上,照道理男生是应该主动一点的。他对自己一下子从“学生”变成“男生”很有点不习惯,但他决定要逐渐习惯起来,显然现在蓝老师已经不把自己当他的导师了。于是他给蓝老师打了一个电话。

  蓝老师问:“你——找我有事吗?”

  他一下就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找她有没有“事”,她自己还不知道?

  蓝老师见他不说话,又问了一句:“你找我有事吗?”

  他如梦初醒,结结巴巴地说:“我——呃——就是想跟你——跟您——谈谈——”

  “好,你现在过来吧。”

  他骑着自行车,飞快地跑到蓝老师那里,发现蓝老师没穿她那身连衣裙,不知道是不是把导师架子又端起来了,感觉不象是,如果是导师的话,似乎要更学术一点;但如果是恋人的话,难道不应该一下子扑进他怀里来吗?怎么还端坐在桌子的那一边?

  蓝老师请他也坐下,问:“找我有什么事?”

  这是她第三次问他这句话了,每多问一次,他的心就下沉一步,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他问:“我们——那个——事——就——这么算了?”

  “我们哪个事?”

  “就是——我跟你——的——那个事——”

  “你跟我的事?”

  蓝老师脸上的茫然绝对是真实而不做作的,那就是说蓝老师不认为他们之间有什么“事”,抑或的确没什么事,是他自己想出来的?他绝望地问:“我们就这么算了?不能——再——”

  蓝老师恍然大悟:“噢,你想再——来一次?”蓝老师说话之间向他的“县团委书记”瞥了一眼。

  他觉得有点受了污辱,就像好人家姑娘被人当成了鸡一样,他有点愤然地想,她把我当什么了?难道她以为我找她就是为了“再来一次”?我这不是觉得我们之间还是有感情的吗?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笨拙地解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想说的是——”

  “来吧,别不好意思了,我知道你想,它已经——告诉我了——”

  他真的成了愤怒的羔羊,心里愤怒着,但人却象羔羊一样乖乖地跟着蓝老师进了卧室。

  §7

  谭维跟着蓝老师来到卧室,两人照旧上床切磋技艺,这回的脱衣解带似乎没有上次那么狂乱,而是略显尴尬,有点象体检之前脱衣服的那种感觉,半科研性质。蓝老师的裸体也没象上次那样炸昏他,至少他有机会注意到她的下腹有点微微突起,两个奶也似乎有点下垂的趋势,这都是上次他没注意到的。

  他现在有点明白他跟蓝老师的这件“事”究竟是个什么“事”了。总的来说,他跟蓝老师就是“半路师生”的关系,不管是做爱还是做论文,蓝老师都只准备带他到硕士了。到底是因为蓝老师自己还没博导的资格,还是蓝老师觉得他没有做博士的潜力,他就不知道了,但他觉得多半是后者。

  他一生气,虚荣心就上来了:凭什么你觉得我没做博士的潜力?就凭我幼儿园的成绩不好?你不知道看一个人应该看进步看发展吗?你没见我进步神速吗?哼,千里马遇到了“伯悲”,还不知道是谁的损失呢。

  他决定把今天当成论文答辩来做,要做得精彩纷呈,给蓝老师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也就是说,今后谁都不可能把他留给蓝老师的印象给“磨”灭了。

  有了这样一个逞强好胜的目的在那里支撑,他那天一心都在怎么样才能保证自己的“磨”不被后来者“灭掉”上,而个人的感官享受则是完全置之度外的。

  刚开始他把“学生”二字丢在一边,争取做个“男生”,或者说“男人”更合适,又或者说“男野人”更更合适,因为他横冲直撞,不管不顾,想以力度和速度取胜。但他看见蓝老师的眼神里有一种不解和担心,似乎在看一个闯进城市花园捣乱的乡巴佬。

  于是他心里一虚,赶快换一种风格,做一个文明人,和风细雨,文质彬彬,想以他的柔来克那些过去将来在蓝老师生活里出现的“钢”。但他觉得蓝老师的眼神里有百分之五十的不屑一顾,另有百分之五十的疑问,好像是看到了他论文里一段可有可无的引文一样,虽然还没划掉,但也只是以为后面总会有一段会用上这段引文。

  于是他又换一种,介于野人和文明人之间,有点横冲直撞,但又没到出交通事故的地步;有点文质彬彬,但又没失去原始的动力。这一下,蓝老师好像满意了,娇喘连连,喝彩声声,呻吟着,扭动着,叫着他的名字,夸他好棒。他感到自己“磨”得不错,心里很得意,把她一次又一次“磨”上高-潮,看着她脸上潮红,香汗淋淋,他的成就感比他的“县团”还要膨胀:哼,看谁能把我“磨”灭。

  做爱就是这样子滴!谁说男人只知道满足自己?但凡有点自尊心的男人,都是以满足女人为终极目的的。男人肉体上因为发射而获得的满足,远远比不上这种能让女人如仙如死的心理满足。如果只求最后那一射,男人自己就可以搞定,完全用不着花这么大精力,用这么长时间,下这么足的功夫来讨好女人,还时时冒着被女人嘲笑、被女人拒绝的风险。

  一直到蓝老师说“好了,好了,我够了”,他才意识到论文答辩结束了,该下场了。他突然一下失去了那股冲动,好像全无兴趣了一样,虽然最终还是射了那么一下,但完全没觉得什么快感。他躺在蓝老师身边,心情很复杂,有点象跑完了马拉松的运动员,又有点象退了休的干部,甚至象一个过了气的名妓,心里充满了对过去辉煌的留恋和对未来落寞的恐惧。

  蓝老师仍然是象搂一个孩子那样搂着他,对他说:“别太认真,我们不可能永远在一起的,在一起也只能是烦恼多于幸福——”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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