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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身化僵尸

  在医院又抽血又验尿又心电又CT,被折腾一溜够,好在钱夹带在身上,里面的几千大洋被交了医疗费,医生还是什么都检查不出来。

  我躺在急诊室里,只觉得全身肌肉僵直,一动也不能动,如果不是眼睛还可以转,跟太平间的死尸也没什么区别。妈的!那老家伙这是下的什么毒啊!想起《天机不泄录》里写的,湘西赶尸在起程前,赶尸匠会用一种特殊的草药涂抹尸体全身,以免中途会发生尸变,我吸入的不会是那种草药吧?

  孙威风风火火地赶进来。我立刻闭上眼睛装死,懒得跟他啰唆。

  我感觉到孙威把手伸在我的鼻子下面探呼吸,又扒开我的眼皮查看瞳孔。"医生,我兄弟怎么样了?"孙威的声音里带着惊惶。

  我悄悄地将眼睛张开一条缝,发现医生正一脸严肃地摇头道:"我们暂时还没有查出病因。据目击者说,他是突然倒在地上的,目前全身僵直,肌体没有一点活的迹象,只怕……只怕……你是他的朋友?麻烦你通知一下他的亲属,来办理一下手续。"

  孙威腿一软,坐到床边,跟医生了解了一下病情,然后满脸的痛楚,傻傻地喃喃自语:"怎么会!老俞怎么会这样!他的身体一向很好,不会这样……"

  看他表情蛮痛苦的嘛!算这小子有良心!如果我能动,此时一定从急救床上跳起来,吓他个半死。可惜,目前除了眼珠,我也就只有心眼还能活动活动。

  孙威猛地一抬头,与我的视线对个正着,我再闭眼装死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用一种"纯情无辜"的眼神望着他。

  孙威大喜:"老俞!你还活着!"

  我的眼睛左右转了两下。

  "医生说你……"孙威急着问,"……你没事吧?"

  我又转动了几下眼睛。

  "你这是怎么了?不能说话?"孙威有些发愣。平时我们两个也算心有灵犀的,常常用这种"眉目传情"的功夫犯坏算计人,不过,这次事情实在太复杂,孙威说什么也不能从我眼睛的左转右转中读出我要说的意思。

  "老俞,你现在是不是神志清醒?是就眨一下眼睛,不是就眨两下。"

  我眨一下眼睛。

  孙威顿时放了心,脸上也露出笑容:"你是生病了还是中邪了?生病眨一下,中邪左眼眨三下,右眼转五下!"

  我靠!左眼眨三下还容易,右眼转五下,这他妈的也太高难了!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让一只眼睛单独转过圈呢!

  我眼睛张得跟探照灯似的,恶狠狠地瞪着孙威。我要是能动,非上去掐着他脖子,让他给表演一个单眼旋转3600度不可!

  孙威也看出来我现在处境不妙,奈何他不得,笑嘻嘻地又问:"瞪着眼睛是什么意思?我猜猜啊--对,一定是你看中刚才那个护士姐姐了!看看,这都流口水了,哈哈!"

  我晕死!刚才那个是护士姐姐?都跟我妈差不多年纪了,叫大婶还差不多!

  妈的那个赶尸的死老头,下这么重的药!哪怕给老子留条舌头能动也成啊!非吐孙威一脸唾沫不可!

  孙威又损了我几句,终于问到正经事:"老俞,你怎么搞的?"

  真是不长脑子,我要能说话还费这么大的事干吗?懒得理他!我将目光调到一边。

  孙威也觉得自己这话问得有点笨,搔搔了脑袋道:"老俞,你记不记得有一个外国忘了叫什么名字的残疾人,跟你一样,得了木乃伊症,全身上下就眼睛能动,人家还写了一本书来着!"

  他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前两年国内媒体确实报道过,有一个自强不息的外国人,全身除了眼睛哪儿都不能动的(跟我目前一个症状),在家人的帮助下,居然仅凭眼睛眨动,写了一本书。他是用眨眼睛的次数代表26个英文字母的顺序,比如A就眨一下,B就眨两下,C就眨三下……简直毅力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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