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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


  “你怎么会知道……”她的后半句在见到他身后的美女模特时收住。靠!被人出卖了!

  “跟我回去!”他上前捉着她手臂就往外拖。

  华宁从洗手间出来就正巧见到尙泠被拉扯着走出大门,他匆忙追上去,在店外拦住他们。

  确切的说,是拦住了他。

  “滚开。”冰冷的平静语言,出自叶措嘴中。

  “叶先生,你是否知道现在的状况!今天是我和尙泠在这里吃饭,与你无关。”

  “我不想在你身上浪费时间,滚开。”

  “我也不想和你浪费时间,你们早就分开了,这一年多都是我在照顾她,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干涉她的生活!”

  “说的好!”她扭动手臂,又扳他手指,用尽方法想挣脱,“叶措,你快点放开!”

  “你这样会弄痛她!”华宁一手扶住她手臂,一手扣住他手腕,“她不愿意跟你走,勉强有意思吗!就算你今天真的带走她了,又能怎样?你们都离婚一年多了,她是自由的!”

  “谁说我们离婚了?”他手臂一挥,将华宁甩开数步,“她是我老婆,想带她去哪里都可以!”那张清冷脸孔寒如严冬。

  “你有病啊!我们早离婚了!”死家伙!居然捏的这么痛!找死啊!

  “离婚?”他回头朝她浅笑,“你真的确定我们已经离婚了?”

  “那当然!字是我签的,戒指也还给你了,还会有假!”

  “看来,需要我告诉你一个常识。离婚必须夫妻双方都签字,还要有后续工作。只可惜,当年你快递来的那份协议书现在还好好躺在叶家的抽屉里。”笑容转冷。那天的记忆,是他这一年多来辗转反侧的噩梦,如果可以,他绝对不想重提。

  “走!”他再度甩开追上来的华宁,将她塞入路旁的车子,飞驰离开。

  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去,华宁将怒气转向走出店门的美女模特,“为什么带他过来!你知不知道这种行为很无耻!”

  “如果她爱你,早就和你在一起了。阻碍别人和好,也是一种无耻的行为。哦,忘了说,罗莉亚是我最好的姐妹,之前约你只是想看看你是什么样的男人!哼,你也不过如此!”她低低一笑,转身离去。

  车在河堤上停下,这其间他连闯红灯,几次惊险连连,吓得她缩在位置上一动不敢动。

  相对于这种偏激的开车方式,他的神情始终淡漠冷定,眼底的冰霜却愈来愈浓烈。

  安全停车,尙泠在车内喘了许久才回过神,“你刚才说什么!我们还没离婚?”

  “我不想重复。”

  她暗暗骂了句靠,这人真是死拽,好欠抽!“你是不是真有病!当年说要离婚的明明是你,既然我如你所愿,还拖着干什么!”

  “我从没想过要和你离婚!”他扶着方向盘,回头看她。

  “没想过?那难道是我耳朵出问题听错了?”

  他撇开视线,许久再开口,声音低了几分,“我那只是生气。”

  “你气什么!该生气的是我吧!”

  “气什么?”他自嘲的冷笑,“你连自己那天见过什么人都忘了吗!”

  那天,她快乐明亮的笑容是他多日所未见的。他因为不放心追了出来,却看见他们偶遇,然后她载着他去了茶室。欢乐的聊天畅谈,画面异常刺眼,让他记起很久之前在酒店前面他们相拥的场景——他将她抱紧,说她已是他的未婚妻。

  他突然觉得,婚姻对她来说也许从来就不代表什么。他终究不是她心里所爱的那个人。

  沉沉的无力感充斥在他全身,他很想像以往每一次那样,强硬切入那两人,用所有方式将她拉回自己身边。可是,真的有意义?

  他问自己,假如她心里从来不曾有他,继续下去还有意义么?

  “你因为看到我和封唯诺一起,所以回去后就寻求前女友的怀抱?这就是你的理论?!”尙泠皱起眉。

  她的话让他移回目光,眼底带着几分疑惑,然后他明白过来,“马幽不是我前女友。”

  “你骗鬼啊!那时我几次问你你都没有否认,两个人出双入对,夜半聊天,还搞暧昧,真当我是瞎子!”

  他定定看了她片刻,神情忽而柔和下来,“我是没否认,但我也没承认。是你自己误解。”

  “我误解了?!”

  “你好好想想,我和她两个,有没有亲口对你说过,我们曾经是男女朋友?”

  “……”她怔住了,好像,貌似,的确他们从来都没正面承认过。但是——“可你们在搞暧昧!那晚你们还抱在一起!”

  他突然不说话了,眼底却慢慢漾起笑意,在夜晚迷离的暗光下,带着魅惑的引诱,“你是在,嫉妒吗?”

  “别想岔开话题!你是我老公,当然要恪守夫道!你呢,自那女人一出现,就总给我脸色看,问你什么都不说,和她关系又那么好,是人都会生气!”

  她突然觉得不甘心,“如果当年,你能像现在这样把话说清楚,我们也不会走到那一步……”

  “哪一步?”他挑眉,“我们根本从来没离婚。”

  “有区别吗?这一年半我们各自生活。而且,你明明知道我在哪,却从来没找过我。”

  他的眸色又暗下来。

  找?怎么不想找?

  可找到之后呢?重复一次之前的强硬掠夺?

  如果她的心不在他这里,即便他强夺一百次她都会离开。

  修长白皙的手指缓缓落在她脸颊上,“我虽然没找你,可是我知道你的事。那小子,这一年都在你身边吧。”看着私家侦探传递来的一叠叠照片,他的心也一分分沉冷。

  “彼此彼此,你身边女人也没少过。”她淡淡调侃。

  “你认为这两者一样?”他的指尖停在她唇上,瞳底又显出那种森寒的光。

  尙泠不笨,知道他意有所指,眉一挑,淡然道,“控制欲别这么强,别忘记,当时在我看来我们已经完全没有关系。你忘了么,我曾试图想和你谈,可你说没这个需要。”

  “所以你就转投那小子怀抱!”

  她耳旁似乎响起指关节咯啦咯啦的声音。

  “是啊,谁让我寂寞又空虚呢!宴会、漂亮的礼服、有钱人,而且他还很帅,这不正是我所需要的么?”她笑容嫣然,轻轻拂开唇上的手指,“你打算在这里停多久,如果不想送我,我可以自己去坐车。”

  几秒钟的寂静,没有回答,只感觉到弥漫的怒意。

  她笑容更盛了,“好吧,我自己坐车。”

  她推门下车,绕过车尾踏上小道时身后传来脚步声,有些纷乱而急促,伴随着呼吸,自后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他的气息,在耳旁起伏,带着夜的轻柔寂寞,低低吐出三个字,“你赢了。”

  她没出声,长久的沉寂,只听见他缓缓在她耳旁继续,“……是我不好,不应该故意漠视你,不应该对你说过分的话。我知道我们之间有很多问题,个性也好,观念也罢……可你明白的,我这么爱你,根本不可能放开你!”

  “我哪里明白,你什么都没说过,我凭什么要明白!”她没有挣扎,平平回了一句,只觉得紧贴她的身体微微颤了颤。

  “对不起,其实那天听到你说要和我好好谈一谈,我很开心。但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在乎我,想确定你的感情,所以才装作无视……这一年多,我每天都在想你,无论做什么事都会分心,总要得到你的消息才能安心工作。小泠,别再从我身边离开,哪怕在你心里我不是最重要的那个人,我也不想再放开你……再给我们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

  “笨蛋……”她低垂着头,尽量不让声音颤抖。这一刻,她真怕他看见自己的表情,那短短一番话,居然让她眼眶湿润!太没用了!还是这么没用!

  “笨蛋!”她用力骂了一声,“我什么时候说过你不是我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

  抱着她的手臂更紧了,牢牢的仿佛要将她嵌入自己体内。

  他问,“我是么?”

  “现在拒绝回答!”她到底把眼泪逼了回去,“是你说的,要重新开始。那你给我听好了,以后——不许霸道不许莫名其妙生气,不许漠视我,不许和别的女人暧昧……”

  “还有么?”

  “还有,要从恋爱开始,重新追求我一次。”她说的有点赌气,“要么就包养用钱砸我,要么就恶霸似的强上……连求婚都是用威胁,一点都不浪漫!”

  “还有么?”

  “……先做到这些,其他我想起来再补充。”

  “好。”

  “答应的这么爽快!要做到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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