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时尚阅读 > 所谓教授 | 上页 下页


  这一哭,他却把对她的爱慕思念全倒了出来。谁知她却平静地说她已经结婚了,而且丈夫很不错。在心灰意冷中他也结了婚,但心中的那份对她的思念没有丝毫的减轻。实在难以抑制这分感情时,他便一封封地给她写信,但他自始至终没有得到她的一句回答。每次讲完,老高都要品味议论一番,然后竟不无得意地说,人生能有一份生生死死的爱,那是一个人最大的幸福,这种幸福是一种发自肺腑的激情,也是来自生命底层的一种冲动,它让你要死要活地兴奋美好,也让你要死要活地难受苦恼。他说这种爱的幸福属于天意,只可降临,不可强求。如果人一生遇不到这种生死相爱,不管你多么富有,那这辈子也算白活了。

  虽然老高的话有点奇谈怪论,虽然老高每次都是这几句话,让人听得寡淡无味,但每次听完,他都有一点羡慕,也找到了和人家的差距,不由得就想自己。妻子宋小雅是恩师的女儿,是在恩师家里认识,经恩师撮合然后结婚的。在这之前,他好像没有启蒙,对任何女性都没有产生过感情,更别说爱慕。认识宋小雅,也只是觉得人家是教授的女儿,人家肯嫁给一个农家出来的穷小伙已经不错,便积极努力去完成结婚这个任务。和妻子的认识过程也很短暂,她的父母说结婚吧,便结了婚。他记得很清楚,婚前他们的身体一次都没接触过,好在他是学产科的,他知道新婚之夜要干什么,但她却害羞害怕,裹了被子不让动她。这时的他雄性才被点燃,他脱光了自己纠缠不休。说来好笑,妻也是没有启蒙,她偷看了一眼他的下身,然后惊讶地说他有疝气。他摇头否认。她指一下问为什么这么大。

  他恍然大悟,他明白她只见过小孩的,以为大人和小孩差不多。他向她认真解释,说不信你就试试,她才带着好奇心同意试一下。和老高比,他就有点悲哀。他觉得刻骨铭心的爱情他这辈子不会拥有,连艳遇也可能不会降临。但谁能想到突然就和这样美丽的女子睡到了一个床上。也许这就是天意,是那种可遇而不可求的天意将要降临到头上。刘安定摸摸自己的心,确实跳得很厉害,仔细感觉一下,这种心跳激动和说不清的感觉确实是从来没有过的,他知道这就是那种刻骨铭心的爱。难道爱神真的降临了?他伸伸脚,再次真切地触到了她的后背,并且通过脚趾,将这一切真切地传遍了全身。他不禁浑身一阵战栗。

  接下来怎么办?如果失去这个天意,无疑要留下终生遗憾。应该像老高那样执著,但不应该像老高一样胆怯。他伸伸手,又不知该怎么办。他觉得自己真的有点下流,还有点乘人之危。如果人家翻了脸,以后就连普通朋友也做不成了。他还是将手缩了回来。

  月光很好,透过窗户一片片照了进来,将屋里照出许多光影。刘安定一次次想翻身,又一次次忍住。爱情确实是让人神魂颠倒坐立不安苦涩难辨。突然何秋思翻了个身,并将脚长长地伸到了他的脸前。她确实是睡着了。他轻轻地抓住这只脚。脚像牛奶样洁白,像丝绸般滑润,脚传出的温暖水流样蔓延到了他的全身,使他的手和心都止不住一起流动。他想伸嘴亲亲这只脚。嘴刚伸上去,突然有一股烈火要从体内喷发,要将他整个熔化。他将整个脸贴到了她的脚上。

  他顺着腿向上摸去。她突然动一下,然后将腿收了回去。她轻声问:“你没睡着?”

  刘安定一下跌回到现实中。他尴尬一下,然后用玩笑的口气小声解嘲说:“身边睡这么个大美人,我又不是太监,哪里能睡得着。”

  何秋思半天没有声响。他清楚她是感觉到抚摸才醒来的。他想知道她生气了没有,她究竟怎么想。刘安定解释说:“其实我是睡着了,还做了个梦。”何秋思问梦到了什么,刘安定说:“我梦到我抱了一个面包在啃。”

  何秋思笑出了声,然后小声说:“你真幽默,也许你是饿了,才做了这个怪梦,面包的味道怎么样。”

  刘安定尴尬地笑笑,说:“还没吃到口就醒了。”

  何秋思坐了起来说:“我睡醒了,坐一坐,你累了,躺平了好好睡一会儿。”

  她可能是有了意见。刘安定也坐起来说:“你是病人,我还是在凳子上坐一坐好。”

  何秋思一把拉住他,说:“咱们继续睡吧,没事,我是怕你不敢伸腿拘束,你放心睡吧。”

  重新躺下,刘安定更没一丝睡意,但这次他不敢再造次。他想,如果再有动作,就不好解释了。他虽可以阻止手脚的动作,却没法克制心里的欲望,就这样,刘安定的内心一直折腾到天亮。

  一早回到家,妻子宋小雅就审问数落。刘安定心里高兴着,妻怎么数落他都恼不起来。妻问一晚和哪些同学在一起。他知道话多了会露马脚,便转了话题问猪场的猪怎么样了。这一问妻找到了发泄的话题,她接了话茬说:“你还知道问猪,没钱时你知道从猪场去拿,正用你时你却躲没了影子,你说,这事让爸怎么想,爸想起来伤心不伤心。”

  刘安定不敢再呆下去,他说现在就到猪场看看,便急忙洗把脸出了门。

  实验猪场在校动物场,其实猪场只是一个实验点,养了几头公猪和十几个品种的母猪交配,筛选出优良品种后,再拿到西台县的种猪场定型繁育。来到实验猪场,岳父宋义仁和兽医系病理教研室的李教授正在给猪注射。猪舍外的空地上已经躺了两头死猪。刘安定用脚踩踩死猪,再看看死猪的眼睛,觉得不像是猪瘟猪丹毒一类的病。看到刘安定,宋义仁走了过来。刘安定说:“我看和上次的死因一样,很可能是遗传疾病,说明这个品种不行,至少是抗病性太差。”

  宋义仁同意刘安定的观点。上次杂交出的这个品种就是长这么大死的,解剖化验了死猪所有的脏器都没找到确切的原因。宋义仁摸摸死猪,说:“太可惜了,这个品种我最喜欢,瘦肉率高,体形也好,你看这体形,细长均匀,线条流畅,饱满丰腴。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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