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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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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茹和单云最大的不同就是,单云做事一切的出发点都是伍德,而欣茹则会更多地考虑自己的感受,所以,婚姻带给她们两个人的体验也是完全的不一样,幸福时的浪漫浓情,痛苦时的椎心泣血,欣茹都不曾体会,婚姻,在她的生活中就是平淡、琐屑,又不可或缺,就像河流中的浪花,平稳时,是细碎的波纹,湍急时绽放一下光彩。相对稳定的婚姻,带给欣茹最大的好处就是,她生活的主题可以多样和丰富,不像那些单身和离婚的朋友们,撞在一起,聊不上三句,就直奔婚恋主题。 欣茹今天还是不想做饭了,在这么乱的环境中,她没有心情,想等张凯回来后胡乱到外面吃点算了。她系上围裙开始整理东西,基本上是家里共用的和她自已的东西归她收拾,张凯和儿子的东西她不动,让张凯自已整理。欣茹刚装完一纸箱书,张凯回来了,一进屋就问: “晚上吃什么?” “外头吃吧。”欣茹无情无绪地答。 “老到外面吃哪行啊,不卫生。”张凯说着,就乒乒乓乓地开冰箱,一副要自已下厨的模样,欣茹看了看他没说什么,心里却是老大的不悦,心想,又不是没在外面吃过,怎么就差这一顿了,就是故意跟自己对着干,没安好心,欣茹瞪了他一眼,依然自顾自地收拾,也不理会他。 张凯在厨房里面弄得叮当山响,大约半个小时后招呼欣茹吃饭,欣茹见他煮的热汤面,拍的黄瓜,也还算合口味,就端起碗来准备吃。 谁知饭还未入口,张凯便喋喋不休起来,什么你看我离家这么远,跑回来还得做饭,像这样的丈夫哪儿找去呀,欣茹听得出来他是在半开玩笑,但也未必不是真实想法的流露,做一顿饭就要表表功,其实又是变相地提醒,所以欣茹就把筷子一撂说,我不吃了,行了吧?说完就赌气又到旁边收拾东西。张凯就端着碗,在屋里走来走去,边吃边数落欣茹,什么你真是脾气越来越大,连句玩笑都开不得了,牛什么,没有我的付出,你哪有今天等等,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欣茹实在做不到充耳不闻,忍无可忍,顺手就把手里的书扔了出去,高声驳斥着: “我有今天跟你有什么关系?哪一桩哪一件不是我自已打拼出来的?你往自己脸上贴什么金哪?” “废话,没有我带孩子,你有时间干事业吗?”张凯理直气壮。 “你要是这么说,我心里还不平衡呢。你看哪家不是男人养家糊口?可咱们家呢,你除了带孩子,还管过什么?买房子装修,你分担过什么?我不愿意说这些就是了。” “放任你,让你想干什么干什么,有什么不好哇?”张凯开始避重就轻,胡搅蛮缠。 “与其这样,我还不如找个保姆一起过,她至少可以为我分担些家务,我吃她做的饭不必有乞食的感觉。”欣茹旧话重提,又加了怨气。 张凯一听,刚刚和缓下来的语气,又充满了火药味儿,声嘶力竭地跟欣茹嚷嚷。欣茹非常看不上张凯这种点火就着的冲动劲儿,四十岁的男人了,一点儿中年人特有的稳重成熟都没有,还跟二十几岁的毛头小伙一样,连吵架也找不着正题,胡诌八扯,并且总是重复地犯错误,一种深深的失望在欣茹的心里弥漫。 欣茹一会儿也不想再和张凯呆下去了,拉开门就走,她听身后的张凯说:“来什么劲呢?爱吃不吃,有本事总也别回来。” 欣茹没地方可去,她在北京除了几个要好的同学,无亲无故,以前要是跟张凯发生了不愉快,她还可以找单云发泄发泄,记得有一次她在新年那天跟张凯吵了架,就一个人跑到郊外的一个度假村,准备用夜不归宿来吓唬吓唬张凯,可是看到别的客人成双结对、拖家带口、其乐融融的,她还是受不了了,就打电话给单云,告诉她在哪儿,善解人意的单云自然又给张凯打了电话,张凯给了欣茹一个台阶,离家出走的欣茹就乖乖地回家了。张凯知道欣茹在北京基本属于孤苦伶仃,摔门而去,最多一个小时后准回来,所以他才不着急呢,也懒得去拉她拽她,由她去。 欣茹也是,出了门,就想,凭什么总是我离家出走啊,房子还是我的呢,要走也是应该他走。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已经出来了,立马回去总是不好,还是外面散散步,她也从来不指望张凯出来追她,她已经习惯自己疗伤了。此时,她最好的疗伤办法,就是想病榻上的单云和孤苦无助的胡菲菲,也许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没事找事?可刹那间她却有些迷惘了,和单云比起来,她究竟是幸运还是更为不幸?温吞水般的日子,虽然没有椎心泣血般的创伤与疼痛,可也同样没有刻骨铭心的激情时刻,无数个日日夜夜不过是大同小异的重复,还总是在这些鸡毛蒜皮的琐事上浪费心神,想来也是无聊无奈。 欣茹有些灰心,也有些落寞,走了一会儿,就信步回家了。到了家,她也不跟张凯吱声,继续收拾东西,只是下手时弄得声音大些,故意向张凯表明,她不吭声,并不意味着气已经消了,不跟你一般见识而已。 张凯见欣茹回来了,也自觉无趣,便偃旗息鼓了。过了一会儿,又讨好般地替欣茹端来了汤面,“吃吧,吃吧,别赌气了。” “你说咱俩总这么吵有意思吗?”欣茹显得有些不耐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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