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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男人的不靠谱

  吃过晚饭后若水坐在客厅和父母一同看新闻联播,父亲做了一辈子军人,对政治总是高度关注,新闻是若水家每天必看的节目。有时若水觉得家里安装数字电视能收那么多台根本就没用,有一个新闻台就足够了。新闻中播报国家大剧院落成正式演出的消息,父亲忽然问若水:"你去过大剧院吗?"

  "没有,您想去吗?"

  父亲回身问母亲:"你想去吗?"

  母亲反问他:"你想去呀?你想去咱们就去。"

  若水说:"等我问下一冰,她好像去过,票挺不好弄的,我问问她有没有办法。"

  若水拨通一冰的手机,好长时间没人接听,挂断发短信:能弄到国家大剧院的票吗?我爸妈想去看看。

  好一会儿一冰回复:好的,我问下。

  一冰找票子的路子只有魏东方,却又不大好意思直接开口要,她对这个人既无恶感也没有亲近的欲望,单纯为了弄几张票与之交往似乎过于功利了。想来想去,还是请人吃个饭吧,这样也算礼尚往来,以后好说话。

  魏东方接受了一冰的邀请,但说好地点由魏东方挑,最后定的是崇文门的萨拉伯尔。一冰一进去汗就下来了,吃西餐,也不知道自己的现金够不够,还好,带着信用卡呢,这种地方总可以刷卡吧。一冰不禁紧咬牙根:"好你个魏老头,够狠!"

  魏东方很绅士地为她拉椅子,服务生过来点餐,魏东方接过菜单问一

  冰:"来这吃过吗?""没有,第一次。""那我帮你点吧!"一冰点点头,只能任他宰割了。魏东方问得很详细,问她爱吃海鲜吗,法式蜗牛爱吃吗,最后给一冰点

  了一份大虾,他自己要的鱼,外加了一份奶油蜗牛,又点了一瓶澳洲红酒。魏东方让一冰放开了吃,他请客,一冰倒不好意思了,说:"不能这样,说好了我请的。"

  魏东方笑了:"下次你请,这几天我想吃西餐。"菜上来后魏东方尝了两口后大摇其头,翘起兰花指夹住餐巾沾了沾嘴角:"这里真是不行了,味道太差了。"一冰看着他的动作就想笑,赶紧抓起先于主菜上来的法式面包塞进嘴里,又松又脆,嚼起来很筋道。

  穿着制服的侍者为二人倒上红酒,魏东方很专业地将杯子摇了又摇,放近鼻子底下嗅了嗅,抿了一小口,鼓起腮让酒充斥整个口腔,咽下去后又回味了一下:"嗯,这酒偏酸。下次请你喝南美的,现在那边的红酒很受女孩子追捧,比较柔和。"

  那你这次干吗不点?一冰心想。

  魏东方的动作虽有些女性化,但能看得出他并不是装出来的,只是在一冰眼里总觉得有点搞笑。他的酒量很好,一瓶红酒一冰没喝多少,多数让他喝了。

  吃得差不多了,一冰终于开口问:"魏老师,国家大剧院如果不看剧能

  进去吗?""不看剧?你是说只看建筑啊?""对,我一朋友的父母想看看建筑。""那给他们两张票,连演出带建筑不都看了吗?""那更好了,可是票我们也弄不到啊!"

  魏东方笑了:"等我给你找两张戏曲的票,老人家都爱看那个。"

  一冰谢了魏东方,忽然觉得自己挺不好的,还不如直接跟人说要票了,这么拐弯抹角地又蹭顿大餐,显得自己特别不真诚。魏东方实际上是个很绅士的男人,说话很直接也很真诚。

  转眼到了周末,魏东方给了周六国家大剧院艺术普及课的四张票,若水要上班,一冰带若水的父母去看,咿咿呀呀唱得一冰困倦,还没结束若水的父亲就受不了了,老爷子一分钟也不肯再坐,急着忙着要回家,若水的母亲也没看成戏,一冰安慰:"阿姨下次我再弄两张票让若水陪您来。"

  送二老回家的路上,若水打来电话问情况,听一冰说完若水就笑了:"唉,我就知道他得闹人,行了,把他们送回家你就回去吧,约下小雅,我们晚上一起吃饭吧。"

  晚饭期间,小雅没等二人问就主动说:"我前几天见了个网友,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一冰和若水的神经兴奋点又被挑起来,两人瞪圆了眼睛竖起耳朵,不肯漏掉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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