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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


  【 卷四自始至终的阴谋 】

  第一章 K先生的条件

  就在那个台风突袭深圳的黎明,远在纽约刚刚失去和汪波联系的我,无奈之下只能警惕地回到不远处的阁楼。此时已经是纽约的傍晚,天色似乎忽然暗淡下来,阁楼大厅背阳的沙发上,艾莎莫文还是倚靠着沙发坐着,身体陷入一片黑影中。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可以肯定,她一定在为自己的行踪暴露而伤透脑筋。

  很显然,K先生在纽约的势力很大,一旦想弄清两个这么"拉风"的人的行踪简直轻而易举,想必作为纽约地下黑帮最老的组织黑手党来说,对于我们的行踪也是了如指掌。之所以我们现在还能悠闲的"躲"在阁楼里,那一定是K先生不遗余力的照顾。

  我坐在艾莎莫文的对面,看着茶几上已经被海水烧坏的手机,不禁又想到今天在纽约图书大厦遇到鲍尔伯茨的情景,猜测明日圣保罗大街13号之行K先生的用意。忽然,艾莎莫文一声不响地站了起来,拿起茶几上白天被我翻出来的报纸,拉开皮衣拉链放到了内兜里,对我说:"你去楼上再四处找找还有什么值得带走的东西,我到楼下看看。"

  "我们要离开?"

  我有些吃惊地看着艾莎莫文,虽然被人监视是一件很痛苦及不自在的事情,但与生命比起来却又显得微不足道了。在被纽约地下组织追缉的现在,无论艾莎莫文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她此时都和我一样,无路可走。在没弄清K先生用意之前,或许阁楼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浑蛋!你到底去还是不去!"艾莎莫文已经动了肝火,一张妖艳的面孔几乎贴到我的脸上怒喝着。

  "我宁可出去搏一搏,也不愿意被K先生那个魔鬼监视着。你不是美国人,根本不知道K先生的残忍,黑手党和他比起来简直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鲜血、恶魔、残忍,简直就是他的代名词!"

  看着近在咫尺的妖艳面孔变得狰狞起来,我僵硬地笑了笑,耸耸肩说:"美丽的女士,请不要生气,我这就去。为了表示我不是个懦夫,我决定跟你一起远走高飞。"说着,我伸出双手扶住艾莎莫文的双肩,慢慢把她和我推开一个距离,然后站起来绕过沙发向楼梯的方向走去。踏上楼梯,回头看见艾莎莫文还在被我推到的地方,一双美丽的眼睛注视着我。我露出一个笑容,对她摆了摆手。

  突然,艾莎莫文的目光变得犀利--咣当,阁楼的房门竟然被人猛力地撞开,瞬间大厅里涌进了三名精壮的白人,纷纷用抢指着我和艾莎莫文。其中两个,分别走向我和艾莎莫文,一个把我从楼梯上拉下来推到艾莎莫文的旁边;另一个卸下已经被艾莎莫文拿在手里的女款手枪。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当我想恐惧的时候,鲍尔伯茨带着白天时那种灿烂的微笑出现在那三个白人的后面,连眼里都有了笑意。他看着我,让我的恐惧慢慢平息。此时,艾莎莫文居然紧紧拉住了我,是紧张还是另有深意?

  鲍尔伯茨越过那白人,走到我的面前,微笑着说:"尊敬的李汝先生,我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真的很荣幸。"

  我起初刚见鲍尔伯茨时被平息的恐惧,在他走到我面前时又突然萌生出来,其势之快超出我的想象,竟然成了中国人对笑里藏刀、笑面虎等贬义词的最佳体会。此刻,艾莎莫文似乎跟我心有灵犀起来,抓住我的手微微颤抖。也就是这微微颤抖,给了我些许勇气。因为我是男人,中国男人,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求生的中国男人。更何况,艾莎莫文一直叫我懦夫,这是重塑我高大威猛形象的最好机会。

  我看了看鲍尔伯茨身后三个黑洞洞的枪管,然后直视鲍尔伯茨带有笑意的目光,佯装镇定地微笑着说:"鲍尔伯茨先生,不是明天9点见面嘛,怎么提前了?这好像不符合K先生做事的原则吧?"

  "很遗憾,K先生好像听说到了李汝先生和这位小姐准备旅行的消息,怕耽误了明天的约会,所以特意把会面的时间提前了。"鲍尔伯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故意地看向了艾莎莫文,好像在对她警告,一旦被K先生盯上的人,休想能够轻易地跑掉。

  艾莎莫文拉着我的手微微颤抖,显然害怕极了,已经没有了平时那种高傲冷静机智的样子,此时完全是一个很怕受到伤害的小女生形象。如此反差极大的变化,让我心里不仅突兀了一下,难道说这个K先生真的有一种让人恐惧的魔力?我用手拍了拍艾莎莫文,对一直微笑的鲍尔伯茨说:"既然这样,那么请你的朋友收起武器,我们愿意跟你们去见K先生。"

  "不!"艾莎莫文出乎我的意料,突然喊道,"我宁可被他们在这杀死,也不去见那个魔鬼。来呀,杀死我吧现在!"说话间,艾莎莫文竟然向鲍尔伯茨扑了过去。

  "别开枪!"我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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