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人(28)_孟宇

二十八

　　风雷行动指挥部的王副局长、刘大队长、协作支援的武警支队长进驻三间房。

　　下午3点，艾局率领大队人马回到三间房。和新入住的指挥部成员见面之后，艾局就安排吴杰找炊事员给弄点吃的，你们大吃特吃火山羊，我们还饿着肚子哩。大家就笑。胡乱下了点面吃了。四点，指挥部会议正式开始。最后，艾局，就把调整过的详细方案讲了一遍，并明确了各参战单位的任务。刑警队、武警就有关联络、配合、调动等有关细节，做了对接。最后，大家同意在三间房集结执行抓捕行动的突击队伍，执行配合任务的队伍在体育广场集合。由总指挥艾和平下达总行动命令。

　　31日晚上10点，位于闹市中的公安局艾局自己的办公室里，约谈苻世财副局长。

　　"苻局，风雷行动就要开始了。有些情况通报一下。想说点什么吗？"

　　"你分配我抓基地建设，我一门心思在基建上。我正想给你汇报这方面的工作。"苻局很谦恭地说。

　　"基建不必谈了。我要告诉你，风雷行动早已经市委和省厅批准，再有两个小时，正式开始。"艾局习惯性的看了一下手表。

　　"是吗，太好了。"苻局脸上掠过一丝慌乱，旋即镇定下来，并思考如何应对。

　　"我还要和你通报一个情况，"艾局故意有所停顿，苻局情不自禁地瞪大了眼睛。"黑俊明和部分成员已经被抓捕。"

　　苻局的脸抽搐一下立刻变得死灰一样，艾局仿佛看到了一双死鱼的眼睛。苻局头上冒出了虚汗，张着嘴，说不出话。实在太意外，风雷行动竟是拿黑俊明开刀。

　　"这把手枪，你认识吗？"艾局把缴获黑三的金把手枪从抽屉里拿出来，放在了苻局面前，锐利的目光剑一样盯着苻局的脸说："我听说，金手枪还有一支，你应该知道它的下落。"

　　苻局大脑一片空白。打击一个接着一个，一招更比一招致命。他忽然有一种冲动，抓起手枪，把眼前这个致自己于死地的人干掉。艾局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微微地抽动一下嘴角，笑了。似乎在告诉他，我是公安部一级英模，杀人不眨眼的二王就倒在我的枪口之下。

　　苻局眼睛闪过的一丝光亮，倏忽地就熄灭了。他把头垂了下来。

　　"有什么打算吗？"艾局再次逼问。

　　"我心里很乱，让我想想。"

　　"或许有一个体面的办法，不拖累领导也不拖累你的家庭。"艾局声音很轻。他知道，眼前这个人，精神已经垮了，他需要引导。他忽然想起前几年风靡一时的日本电影《追捕》中的精彩对白：你看那是多么蓝的天啊，一直走不要向两边看，你就会融化在蓝天里…….

　　我想想，我想想。苻局嚅嗫着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不久，收缴的黑三的比比机响了。艾局心里笑了，人啊，当突然出现毁灭性的打击时，总是心存幻想抱有侥幸心理。他关上灯，砰地关门走出了办公大楼。吴杰奉命等在车子里，见他上车，就说：苻局还在办公室里。艾局就说：知道了。车子在开出大门的时候，位于三楼苻局的办公室传出一声沉闷的枪响。

　　吴杰就说：不好，苻局出事了。

　　艾局说：知道了。先让其他人处理，我们先去三间房，大战在即刻不容缓。吴杰就不再说话了。

　　一下午找不到黑大哥，阿毅心里很着急。说是市领导紧急召见，可和大哥熟悉的领导并不知道黑俊明的下落。叶书记和大哥没有特别的交情。叶书记秘书他倒是认识，打呼机呼他，不回，他打电话也没人接。他在市委市政府门口转来转去，犹如犹斗的困兽。兰桂坊自从开业以来，顺风顺水，从来没有过大的麻烦。

　　阿毅虽然是黑俊明手下一员猛将，冲锋陷阵绝不含糊，但是，大哥的忽然失踪，让他乱了方寸。他无法判断大哥的去向，或者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大哥，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他再次找到火山口赴宴的北京艺术家们，了解大哥离开前后的情况。他们说有人把他们送回来的，这个人叫什么不知道，好像和小D熟悉。后来，小D就告诉他是桑拿中心的少爷。阿毅就找到徐妈妈问那天给小D服务的是谁？徐妈妈说是卢守义。

　　那个武警退伍的河北人？徐妈妈说就是。阿毅就问：人那？徐妈妈就说黑总把他找去办事去了。阿毅就说，找和他一起来的张大铮，问问。

　　张大铮说我也正着他，他爸爸从河北来探亲，找不到他，要我管饭呐。阿毅就把枪掏出来了："张大铮我告诉你，你要是说谎，我就毙了你。"大铮很害怕，说："没事我骗你干什么？又没什么好处。"

　　"你是警察。"阿毅突然说。

　　"二当家，你疯了。我要是警察，威风凛凛的，在你这当这孙子做什么？"

　　"我闻出你身上的警察味道。"

　　"是武警味道。我当了5年武警。不过，退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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