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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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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婷婷笑笑,不吱声了。寒冰从临原返回北京,比她预期的要晚,她不想打电话催他,尽管北京的事很多,她一个人根本应付不过来。她也不愿意让刘学养帮忙,免得他想入非非,有时,刘学养打来电话,请她出去玩儿、吃饭,她都尽量婉辞了。寒冰归来,没有提及和李啸鸣之间的事,只是说,她的父亲去世了。既然他不想说,她也就不问,心里明白,离婚的事并不是像想象的那么便当。她和许建国闹腾得昏天黑地,迈出最后那一步,也如同经历了一场两万五千里长征。何况,寒冰和李啸鸣还没走到绝情绝义的份儿上,千丝万缕勾联着他们,岂是一刀能了断的。一纸婚约重如磐石,从磐石下探头探脑地生长出的小草,即便能开放出美丽的花,不借助更强大的力量也是难以撼动它的。 艾婷婷安慰自己,知足吧,天底下最好的男人就在你身边,奢求和贪婪会适得其反的。这样想,失衡的困惑虽然暂时蒸腾了,却像晨雾一样,悄悄地散去,又袅袅地飘来。寒冰的情绪有些低落,做爱时也不那么生机勃勃,激情洋溢。她也经常在他的身上嗅到烟味儿。今年的书市不大景气,通俗刊物的发行量急剧萎缩,并且大量积压,要求退货的和减价处理的电话像苍蝇一样整天在耳朵边嗡嗡,两人的心境常常被阴霾笼罩,像是进了江南的梅雨季节。叫苦连天的书商虽然不少,但春风得意的书商也比比皆是,刘学养就是其中之一,他在京城书商界的名气也越来越响,北霸天真正的名副其实了。今天他俩应邀赴宴,一方面是冲着水淼淼,更迫切的是想听听刘学养的高明之见。没想到,这个希望落空了。刘学养脑子里的东西像是锁在保险箱里,酒喝得再多,钥匙也不会轻易交出来。 水淼淼说:“我看你的脸色不大好,是不是那事做多了?你可悠着点儿,女人是时鲜水果,水灵劲儿一没了,就掉价。” 艾婷婷擂了她一拳,脸腾地红了。说:“谁像你,一个胡宝山还不够,又搭上个欧阳。小心让胡宝山知道,把你活吃了。” 水淼淼咯咯地笑着,说:“我可不是什么专利品,谁也休想垄断。从一而终的年代,早已一去不复返了。说不准,以女性为主的母系氏族社会又会轮转回来。” 艾婷婷不想和她在这个话题上探讨下去,她感兴趣的是这满屋子的书。艾婷婷问:“这些书的利润有多少?” 水淼淼说:“批发,百分之十;零售,可就因人而易。我要是亲自出马,百分之百都有可能。” 艾婷婷说:“莫非你靠出卖色相赚钱不成?” 水淼淼说:“我既然投进去了,本身就是资本。追求最大的利润那是很自然的。猜猜看,最多的一天我赚了多少?” 艾婷婷故意说:“一百万。” 水淼淼说:“一百万的梦,我做过。实实在在的钱,一天我赚到手十万。” 艾婷婷瞠目结舌地问:“你是不是连自己也卖了?” 水淼淼说:“你看我才值十万吗?我只付出一个微笑,他就定购了我十多万码洋的书。” 艾婷婷说:“我总算明白什么叫一笑倾城了。”接着说:“那他就没提进一步的要求?” 水淼淼说:“我的裤子就那么好脱?做梦去吧。我也是动了动恻隐之心,把事先准备好的一个信封放在他面前,告诉他,里面有我全部的秘密,希望我们能长期合作。信封里装着一万块钱,还有我的一张名片。他没点钱,看着名片,嘟嘟囔囔地念着我的名字,哈喇子流了半尺多长。就在他神魂颠倒之际,我已经飘然而去了。” 艾婷婷笑着说:“你把这些男人玩得团团转,小心自己哪一天掉进人家的陷阱中。” 水淼淼说:“风险肯定是有的,但只要值,就得去闯,吃了亏,吞一口黄连也就认了。不肯付出就想收获的好事,不能天天让你一个人碰上吧。” 艾婷婷问:“莫非天下的男人都一个德性?” 水淼淼说:“这么说吧,能经得起考验的钢铁汉子至今我还没碰到过。也许他们生活在另一个世界。怎么样,咱俩联手一块干吧。” 艾婷婷说:“你那一套本领我学不来。” 水淼淼说:“你是担心我拉你下水?下海,下海,就是投身到海水中,不想沾水,还想吃海鲜?” 实践出真知,水淼淼的理论都是在实践中打磨出来的。艾婷婷知道辩不过她,就转了话题,问:“你对欧阳是不是真心的?” 水淼淼毫不掩饰地说:“他让我动心,但我知道他靠不住,而且他也担心我,分手是早晚的事,但眼下的感觉还不错。” 艾婷婷说:“那胡宝山对你松手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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