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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跑过业务,搞过传销,做过房屋中介,稍微体面一点的工作是在一家小广告公司搞文案策划,随着这家广告公司的迅速破产,我又失业了。游手好闲了一段时间后,2002年4月,我终于在聂智群的引荐下到他所在的《年轻一代》杂志社找了份校对的工作,当时聂智群是这家杂志社的骨干编辑,跟主编关系还不错。在《年轻一代》编辑部我兢兢业业低声下气,装了大半年的孙子,后来因为一位编辑移民新西兰,紧缺人手,我临时替补上阵。真的做了编辑以后,我才发现以前那些牛气哄哄的家伙很好笑,都是中国汉字,只要不是文盲,琢磨两个月后谁都会排列组合。

  我们杂志面向全国发行,稿源来自祖国各地,因此重组稿,不主张本社的编辑费时费力地自己写稿,这正好发挥了我善于交际的长处。我频繁地出差,广泛地构建自己的作者网络,我和那些靠码字来过糜烂生活的男作者称兄道弟,还时不时自掏钱夹子给他们塞一个不算小的红包,我跟那些靠写作来引起男人注意的女作者打情骂俏,年长的我管她叫姐姐,比我小的我管她叫美女,叫得她们春心荡漾笔下生花。我靠着连续三年发稿量第一的骄人业绩当之无愧地坐上了编辑部副主任的宝座,只比聂智群这个正主任矮半个级别。

  因为我们杂志社是按照发稿量拿奖金,我虽然是副主任,但每个月的实际收入比聂智群还高。当上副主任才一年,我不仅将以前借思娅家的那三万块钱还给了他老人家,并且执意补了一万块钱的利息,其实我知道,补再多的钱也补不上当初欠思娅母亲的那条命。我还在歇台子买了一套三十多万的二手房,当然我家老头子和老太太资助了一大半,但我和思娅也出了十万块钱,我经常以资深编辑的身份出席各种高档场所混饭吃,调调情就会有美女投怀送抱。可我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对思娅越来越敷衍冷淡,一个月都难得跟她亲热几次,她一闹情绪我就跟她针锋相对,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最近我更是被一个丁美琪的女孩弄得焦头烂额,她说有了我播下的革命火种,她老爸丁主编扬言再不对她女儿负责就给我眼色看,丁主编负责稿件的二审,他要是卡我的稿子不往总编那里送,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我不想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就这样白白丧失,不想再夹着尾巴做人,只好苦苦琢磨找个啥子理由跟思娅分手。

  其实思娅都是为了一些小事跟我吵架。前些天,思娅跟我说,她的一个男同事告诉她,有天晚上好像看见我在解放碑和一个美女搂搂抱抱。思娅问我是不是真的,还问我那个美女是谁?我当时正被美琪的事弄得郁闷不已,思娅缠来缠去地问得心头无名火起,我说你是不是喜欢自己往自己头上扣绿帽子,你要喜欢我明天去给你买一打?思娅愤愤然说,程浩然你吃了火药啊,我就是问一问你,你恁个敏感干吗,我看你是作贼心虚了吧?难怪做贼的总是比抓贼的咋呼得更响!说完就拿起手边的东西摔摔打打。

  吃晚饭的时候我喝高了,脑袋有些恍惚,本来想早点回去,但两个美女记者吵着要去江北的海明威夜总会看演出,我这人一向经不起美女纠缠,她们一撒娇,我耳根就软了。出菜根香打了两辆车,一行五人直奔江北而去。

  海明威夜总会是由解放前的一座老剧院改建而成,整个装修很有怀旧的味道。演出还没看到一半,我就打起了瞌睡,等我清醒过来后,才发现自己的脑袋枕在了右边那位美女记者的肩膀上,一个多小时内,她愣是坐得笔直没有惊醒我。

  从在海明威夜总会出来后已经是午夜十二点钟,聂智群问我还要不要去他家住,我说不了,今天回去陪思娅。孟辉涎着脸说,小别胜新婚,程哥你今晚悠着点,莫糟践了身体。我说日你娃,有点口德好不好!聂智群和孟辉先后打的走了,我再打的把两个哈欠连天的美女记者送回她们在龙溪镇租住的地方,其中那个被我枕过香肩的美女临下车时,朝我抛了个媚眼,娇滴滴地说,程哥,以后有空来坐坐啊。我笑嘻嘻地说,行,有空我一定会来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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